雨,在夢裡使我清醒……在現實裡使我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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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幼兒園,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幼兒園唯一讓我有印象的一次,是有一天的上課,我坐在那裡,突然有水打在我的臉上,往窗外看去,天空變得陰暗,掉下無數的水,像一層灰白色的霧,聲音就像天上有一個巨型的花灑。
“看,這就是雨。”幼兒園的老師拿起一本圖畫書說。
小六那天,學校下了一場大雨,就像那一年的雨,狂風把雨吹進了教室,老師讓同學把窗口和窗簾拉上,我走去廁所,靠近廁所的樓梯就像柵欄門一樣,牆壁上有很多洞,它們像風扇,把雨吹進整個樓梯,淹水了,我走去樓梯,雨把我沾溼,我並不抗拒這些雨,別人認為這是狂風暴雨,我認為它很溫柔,它是來告別的嗎?這臨別的雨,我知道不管下得多久,它總有一刻會消失,以後,要多久才能再次看見怎麼大的雨?看見這相同的,未曾改變的雨。
中學的雨,學校蓋得像圍牆,四面牆,代表課室,中間留一個大洞,週會時就在那裡,如果看見下雨,我會覺得就像樓上有人拿一大桶水往下倒。慢慢的,我在初一的地理課本上學了一種叫水循環的現象,原來,雨是這世界的一部分,永恆的事物,我靜靜地看著,直到有人關了燈,天空是陰暗的,它們關燈,怕打雷,看著天空外的雨,原來雨會失去我,但我永遠不會失去雨。
2022年6月24日,躺在床上的我剛睡醒,夢醒了仍有雨味。半夢半醒起來,窗口的窗花上映出深藍色的光,走到客廳,外面再次下起相同的雨,聲音像巨型花灑,看起來像水簾。客廳裡是陰暗的,窗上深藍色的光隱約映射在地板上,門和窗半開著,監督人在後房睡覺,狂風吹走煙塵,吹走我心裡的汙濁,雨與夜,總是能裝飾一些我平常討厭的地方,雨是白天的夜。
半夢半醒,迷糊又清醒,此刻的一幕,更偏向夢。
我依然在做夢,夢中夢。
相同的夜,相同的雨,相同的空無一人,我凝視著那兩道門,很早以前我就踏出去了,經歷生死,擁有回憶,再一次的雨,永恆的雨,這一次去想多一點吧,再更聰明點。我找出它們藏起來的鑰匙,打開那道門,巨型花灑聲蓋過警報聲,開鎖聲,走出去,我的心臟不再狂跳,我感受不到我的心臟,這雨,讓我的心,淡如水,似像夢。
那股迷糊短暫的籠罩了我的記憶,我失憶般在暴雨中走了幾公里,穿過公園、汽車、公路、大道及油站,來到我記憶裡的上一秒——金鵝幼兒園。
這次,雨掩蓋我的回憶,站在大門看著相同的地方,不變的色彩,不變的裝飾,被染成七彩色的鞋架依然放在同一個地方,屋子裡是陰暗的,我靜靜的凝望著,看見他以前坐著的地方,此刻,我已經站在外面。我想進去,我疑惑我為什麼會站在外面淋雨,我不能從這裡走回去,我還沒學習怎麼過馬路,只能等父母的車,我短暫的迷茫和害怕,直到我留意到我已經高過記憶裡的鐵門,直到我看見鐵門裡的反光,反光裡,那醜陋的陌生人。
相同的雨,相同的天空,不一樣的人。
我的心死了,那股以往的恨,再次變成無力感,我走在大雨裡,像被灌醉,無數車子對著我刺耳的鳴笛,飛過馬路的水坑,濺溼了我的全身,這水是淚還是雨?
走回公園,那個小天堂,那裡的草地堆滿無數人留下的垃圾和枯葉,這些枯葉,是時間流逝下的痕跡,這些樹,反覆的脫去如此多的枯葉,就像成長,只留下自己最好的部分,但我的一生所脫落的,卻都是最好的部分,只給自己留下滿身枯葉……無力的跪倒在草地,無視著這些垃圾,雨默默的沖刷著這片渾濁的土地,沖刷著我渾濁的心,我閉上眼,任由那股夢裡的迷糊侵佔我的現實,讓雨把我帶入回憶……
滴粒噠啦……滴粒噠啦……雨可以是童謠,也可以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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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的桌子一边坐着一个人。我的对面是一名长相凶狠的男人,正冷酷地盯回我。
我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先开口。
“一个月前,城中一座公寓发生入室谋杀案,死者是一对夫妻。致命伤是心脏上的那一刀,但他们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是死前被凶手折磨一番才一刀毙命的。被如此残忍的手法,是一件仇杀案。而大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所以凶手是被死者请进屋内,是熟人作案。”
“这是目前查到的结果,对吧?“我停顿一下,喝了口水。
“你说这些已知的事情做什么?有意思吗?”男人皱眉,反问。
“当然有意思了。因为我将要说一些不被人知的事。”我微微一笑,“二十年前,小男孩刚失去父母。亲戚不愿带走这个拖油瓶,于是把他扔在一间孤儿院里自生自灭。”
我偷偷瞄一眼面前的男人,想看他的反应。
“孤儿院的负责人,就是我刚刚所说的两位死者。”
想过他会震惊、会愤怒,但没想到他依然是那个面瘫脸,仿佛我说的不过是个寻常小事不是惊天大秘密。
“两位死者经营孤儿院很久了。直到有一天孤儿院爆出丑闻,他们被捕,孤儿院才关闭。至于福利院出了什么……”我不悦地“啧”了一声。
“……虐童。”男人放弃抵抗,难得配合我
“BINGO!他们表面上经营孤儿院拯救无家可归的孩童,背地里却是把他们当童工,为他们的贩毒生意做苦力。既然是‘虐童’,那当然少不了没日没夜的毒打、辱骂。饭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甚至是男女之间的那些肮脏事……唉,别提了。”
对面的男人面色沉了下来。我观察到了,却没有要停下的打算。
“这么一个糟糕的环境,弱小的孩童怎么可能受得住呢?但会来到孤儿院的孩子,不是被家人抛弃、就是根本没有家人。他们无处申诉苦难,很快地……出人命了。但这样也没有让那对夫妻收手。有人死了?那就埋起来好了。有什么好害怕的?贩毒生意太忙,所以埋人的活都交给还活着的孩子们。故事开头的小男孩,从小就是在这样变态的环境中成长。”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出声打断。
我不恼怒,反而右手撑下巴,歪头对他笑了一下。
“说故事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从刚刚就在做什么?”我回道:“仔细听,故事说完了我要你说评语。”
“小男孩的整个青春期都在孤儿院度过,交了不少好朋友。他们的感情很好,所以看着伙伴们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小男孩疯了。那夫妻曾经说过,小孩死了埋了什么问题就没有了。小男孩于是认为……”再喝一口水,我继续,“如果把两人都杀了,是不是问题就没有了?”
“你有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进入两名死者的家?”男人突然开口道。
我不语,安静地看他想做什么妖。
“那对夫妻的确丧尽天良,但他们对小男孩……却是特殊的。所以见到来人是当年孤儿院里那个他们有好感的小男孩,他们不疑有他,直接开门请他进来做客。他们不知道,他们请进来的不是记忆中那个无辜可爱的小男孩,而是冷血无情的死神。”对面的男人娓娓道来,然后直视我,一字一句地说。
“他们虐待其他孩童,却不曾害过你。但你将他们残忍杀害。”
审讯室内一片静默,只有我手指打在桌上“哒哒”声响,宛若弹奏着死亡的音符。过了很久很久,我抬起头,露出乍看一眼完美无缺,仔细盯着却会泛起冷意的灿烂笑容。
“你怎么知道……他们和小男孩如此投契,不是因为想把小男孩变成像他们的怪物呢?”
“他们做到了。”我站起来,附在对面男人的耳边,仿佛恶魔在低语。
“坐下。”男人命令道。
我乖乖坐下,一脸笑意地看着男人。男人也注视回我,凝重的脸色无不透露着他对我这个杀人凶手的提防。
逝者已逝。当年的行为是好是坏,已无从可知。我也不屑知道。
我只知道:孤儿院孩童被虐死是个问题。为了解决问题,必须把根源铲除掉。
所以,疯了又怎样?犯法了又怎样?反正我觉得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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