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韓念 | 杜韓念·你的笑只是保護色

“還是不要了，很多人，要排隊，又熱。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又好吃又便宜的，符合你的個性。”他一面開車一面說。

沒人的地方？看來他有重要事要跟我討論。

食物送上後，用了幾分鐘講了一些廢話，然後就正式進入這次吃飯的目的。

他老婆要求離婚。

晴天霹靂。看來菜叫太多了，突然沒了胃口。

離婚的理由，像巴生的烏鴉，看似幾百只，但都長成一個樣。這裡就不多談了。來巴生看烏鴉就明白了。

“你打算怎樣？”我問。白飯還剩四分之一，吃不下了。

他更慘，只吃了兩口飯。

“還能怎樣？她都不想留了，就讓她走咯。可憐那孩子罷了。”他把湯匙放下，開啟深思狀態。

X X X X X X

15分鐘後，我們結賬離開餐館。

坐在車上，我們倆都不說話。有點尷尬。

“嘿！你這輛車，保養得很好咧！還有皮革味。多少年了？”我嘗試打破安靜。

“很久了。6年還是7年了。”看著前方，他說。

我看著車窗外飛馳著的摩托車輪胎，頭腦放空了一分鐘，漸漸入禪。

回到現實後，我突然有股衝動想問他東西。

“好奇問你一下。回想一下，在這車內，你跟老婆留下美好的回憶比較多，還是不好的回憶比較多？”

他不出聲，繼續開車。

沒多久，我看見他眼睛溼了。然後嘴巴扁了。然後，然後決堤了。誰說男人不會哭？

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徹底崩潰，是壓抑了多久啊？剛才吃飯時還有說有笑，原來都是配合演戲。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現在想起來，都是吵架的畫面。”他用手擦眼淚。

我傻傻看著。

到了。我該留在座位陪他一起哭，還是開門下車？

最後我決定學郭富城，安靜地走開。

朋友，都會過去的。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