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年半前的那起车祸后,邱婉已经有许久没见过双亲。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家里的重坦和开销都落在母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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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压力与时间的不足,迫使邱母不得已将女儿送到乡下,由她年迈的父母代为照看,以得到更完善的照顾,同时也能够让身兼多职,经常在医院和工作间两地跑的她,在回到家之后稍微缓口气。
起初,邱婉非常抗拒都必须过上与母亲分居的日子。但看着一身疲态,日渐消瘦的母亲,她还是含泪将想说出口的心里话,尽数都吞回进肚子里。
女儿毕竟还小嘛,才八岁,正是依偎在父母臂弯里撒娇的年纪。哪怕有再多的不舍,跟着她的双亲——也就是邱婉的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总好过和经常忙碌得不分昼夜,有上顿没下顿的她来得好许多吧。
微微吸了一口气,邱母还是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婉儿,要听外公外婆的话,不调皮捣蛋好吗?”她弯下身子与女儿平视,强装镇定道。
邱婉仰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母亲,片刻后还是抿紧嘴唇,屈强地点了点头。她的忍耐、逞强和懂事邱母看了无不心疼。可这也是眼下她认为最好的办法了。
丈夫的医疗、住院和家里的水电费等都须要用到钱。若非情况实在逼不得已,她也想将女儿带在身边,而不是去劳烦她那本该过上安享晚年生活的父母。
在听闻女婿的遭遇后,二老原本还想出资减轻女儿的负担,毕竟省吃俭用惯了,这些钱东拼西凑还是凑得来的。
假若真的不足,他们还可以找亲朋好友东补西凑,之后再设法还上也不难。但他们的提议都被性格倔强的女儿一一驳回了。
她说,爸妈,你们乐意帮忙照顾婉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况且医生说,阿胜的情况还算乐观,说不定过不久他就醒了呢?
“婉儿,爹地妈咪很快就会回来接你的。”转头,她对同在玄关门边一起目送她离开的女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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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一年半过去了。
这对忙碌者而言或许是时光飞逝,但对邱婉来说,那是度日如年。
虽然每个月母亲都会不定时抽空打电话回来和她聊上几句话,但通话总归是通话,思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诉说得清的。
今年的她,十岁了,自己的生日也已经过去半年。
不过在这天,邱婉终于等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她的双亲回来了!
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分别已久的父母,她连完成暑假作业的心都没有了。从与母亲结束通话之后,邱婉便坐在放置在家门外的藤椅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三三两两在马路上经过的村民和行驶的车辆。
就连平常感情最要好的大黄狗来找她玩耍,她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不敢低头与它对望,深怕因而错过看见双亲的第一眼。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每当失落感自心中涌起时,邱婉就会不断地用“快了快了”安慰自己。
在她第七次自我鼓励时,父母出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原地。直到熟悉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扑进母亲的怀抱。
母亲变瘦了,也晒黑了许多,邱婉拥抱了一阵子,才舍得松手。抬头她就发现父亲正在注视着她。
太好了,看来爹地也康复了!
伸手,她又扑进了父亲的怀抱。多日的想念与害怕最终化为泪水涌现出来,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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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失忆了?”邱婉睁大眼睛望着母亲。
“是的。”母亲再次肯定了她的答案。“他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以后或许会想起或者不会。所以我们要包容他好吗?”
邱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邱婉开始怀疑母亲的话以及父亲的真假。记忆会消失,那感情呢?
为何她总感觉父亲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和陌生。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父亲吗?
母亲听后笑说那是她太久没见的错觉,可她却觉得母亲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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