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采访隆市政局联合各单位展开的“吉隆坡闪电取缔行动”,大开眼界,没想到检举目标竟是一群栖身在一栋逾半世纪老式组屋的非法外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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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楼从底层沿着人行梯级,左右两旁全是垃圾、不明液体和痰液,空气弥漫阵阵尿骚味。
全层共有6楼30间单位,若不是自己亲身跟随执法单位破门进入屋内,真的难以想象,这栋楼是人类居住地点。
大厦名字取得响彻云霄,与上世纪家喻户晓港剧《上海滩》同名,可惜建筑物非但展现不出那种澎湃气势,反之从头到脚散发一种阴暗、压抑,沉寂、以及让人掩鼻窜逃的屎尿味,空气中弥漫着死神逼近的凌人气息。
楼宇长期失修,原貌不复当年。业主拥有租金收入,但没有履行责任负责维修和清理,住户几乎是合法外劳和难民,亦窝藏大批非法入境者,仅剩一名年迈华裔老翁,因为某些个人因素,宁可独守家园。
收到取缔行动通知之前,已被忠告穿球鞋,不要打扮亮丽光鲜,否则在大厦不慎踩中处处垃圾和屎尿,弄脏衣物会很心痛。
随队执法员挨家逐户,冲入屋内刹那,感觉时光倒流重返过去。诧异在2024年,在吉隆坡还能见识这类破旧凌乱,马桶污垢吓人,屋顶漏水、电梯失灵、老鼠与人赛跑的旧式组屋。
说它是组屋,倒不如用垃圾楼来形容比喻,更加贴切。
屋内住户是一群社会地位卑微的蝼蚁缩影,他们过着苟且偷生日子,看到执法员神色慌张,有的男人突然化身港星成龙,不顾一切,从高处露台窗户跃下后巷,拼命逃跑。
来不及跑路的,乖乖蹲坐一旁,接受盘问。当手镣铐上落网者手腕,一个个列队成行押上移民局大卡车,望着这班蝼蚁身影逐渐淡出眼前视线,我情绪顿时重回现实世界,聆听隆市政局和执法单位代表汇报,发表下一步处理“上海滩”大厦未来计划。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上海滩》片头曲歌词旋律,不自觉地一整天徘徊脑海。赋有历史价值的建筑物,要体现发挥其价值存在感,就象歌词意境中的滔滔江水永不休,将它时代传承,确实需要大智慧,考验业主与隆市政局之间博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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