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離家出走,沒有特定計劃,她只是想在鐵軌上走走停停,到了喜歡的地方就留宿,否則歇歇腳再折返火車站買票繼續往下一站前行。她一直希望能有一次這樣隨意的旅行,只是沒想到是情場失意後的療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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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溺在一個人的寧靜氛圍裡,倚靠在火車的窗口看風景,或者坐在火車站的月臺上喝咖啡,看著一列又一列的火車穿過月臺,往該往的方向前行。對長期生活在城市裡的她來說,這樣關掉手機不上網、零社交,還是第一次。
離家出走的第三天清晨,她在旅館睡到自然醒。想起樓下餐廳餐單上的錯別字,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在讀物中找茬,是她的生活樂趣,就連餐單甚至路上看到的招牌也不放過,每次總是被調侃她做人做事太較真太累了。
她笑笑自嘲,甩甩蓬鬆的長髮,梳洗去了。邊刷牙邊惦記著樓下餐廳的冰咖啡,濃郁香滑,最能治癒她現在的失落。無論日子有多糟糕,一杯冰咖啡就可以稍微舒緩神經,實在不行,再來一杯雪糕肯定能讓煩心事暫且擱置一旁。世事並沒想象中那麼糟糕,大多隻是死心眼惹的禍。
收拾好揹包,離開住了兩個晚上的房間。除了梳洗包和換洗的衣服之外,其他什麼都沒離開過她的大揹包,所以,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戴上鴨舌帽,背上大揹包,耳畔彷彿傳來許桀的聲音:來,1-2-3。
她的大揹包,每次出遊總是塞得滿滿的,許桀要幫她背也不肯,所以每次都是許桀託著揹包借力讓她輕鬆背起來。
這一次,沒有了許桀,她還是把大揹包背起來了。只要自己有足夠的力氣,就不需要借別人的力;揹包如此,生活也是。其實,她也不是沒力氣,只是被人寵著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退房後到餐廳,選了靠窗的座位,準備來一份元氣早餐才繼續她的旅程。
餐廳的老闆看到她,上前迎接。
這兩天,她待在餐廳發呆的時候,老闆就開始留意她了。
“今天好早啊。”
“是呀,吃過早餐就要走了。”
“哦,是嗎?怎麼不多住兩天?賓館住得不舒服嗎?”
“不是啦,賓館挺好的,只是我的旅費只足夠付兩個晚上的住宿費。”
她裝了個可憐樣的鬼臉,老闆笑笑,點完餐就離開了。這時,餐廳裡傳來音樂聲。她對著這節奏太熟悉了,那是她的手機鈴聲。她這才想起手機關機了幾天,都有好幾天沒聽到這首歌了,正好餐廳裡播放著這首歌,聽起來分外親切。
從揹包摸出手機,開機,信息滾進來的通知,響了整整3分鐘。在這個年代,關手機等同於與世界隔離,她已經與世隔絕了整整3天。3分鐘的信息通知換3天的寧靜,難能可貴。
信息通知才剛停下,手機響了,響起那首熟悉的曲子。是程權。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女人。”
“七早八早的,幹嘛罵人?”
“因為你不守信用。不是說好每天都要聯繫嗎?你居然連手機都關了,也不知道你是被拐了還是被賣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怎樣,一個人風流快活,開心嗎?”
“還行。”
“還行?你這個壞女人。”
總算是找到人了,她答應不再關機,他這才放心掛電話。
剛掛斷電話,她的早餐就上桌了。侍應送上來的是連果汁的套餐,旁邊還多了一杯冰咖啡,說是老闆請客。她笑笑接受,跟坐在櫃檯的老闆合十道謝。
吃著美味的早餐,想起點餐的時候在老闆面前扮窮裝可憐,她偷笑了。她慶幸自己經濟獨立,窮倒是不至於,但她也不希望變成可憐之人。想到自己這趟旅程之後不知何去何從,她腦海裡又響起了那首歌:帶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因為你是我的夢。
只是,那個“你”,已經不再是許桀,而是全新的自己。她知道,認真的人不累,因為每距離熟悉的城市遠一點,就距離全新的自己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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