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上司丢下的解雇信,杜素瑾感到她的世界仿佛要崩塌了。
同事的嘲弄声,似乎也排山倒海地在她身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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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都卖不出一件作品,还想继续领干薪吗?开玩笑!”
“回家带孩子啦!这样就不用时常请假咯。”
对于这些挖苦的话语、恶意的批判,杜素瑾都已习以为常。只有解雇信上的内容,像一枝枝锐利的箭插入她的心房,让她感觉鲜血直流。
“你的作品,既没有创意,手工也很粗糙,继续在我这里寄卖,我担心会破坏我们的品牌!反正你只是我们的合约员工,所以你就做到今天吧。”
她在这家礼品店工作将近三年,职务除了推介各种礼品和自己的陶泥手工艺品,上司也要求她包办排货、点算、安排货运,甚至清洁打扫,而其他同事则以滑手机为乐,或者谈天说地。
杜素瑾开始时很难过,看在上司让她寄卖产品的佣金还合理,唯有苦忍。
她必须支付房租、女儿的幼稚园学费、母女俩的伙食、自己的交通和杂费。如今,上司只象征式赔偿一个月的基本薪资,若一个月内找不到新的工作,就肯定会陷入经济困境了。
当下,杜素瑾能够做的,只有赶紧把自己的手工艺品打包好,尽快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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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大嫂知道她被解雇后,马上提出她最关心的一件事。
“你有没有工作我不管,最重要的是每个月要准时交租金。”
杜素瑾无言以对。她明白,虽然房子是已去世的父母所留下,但由大哥继承,从此大嫂就掌管了经济大权。自己三年前离婚后搬回娘家住,从来没有拖欠过一分租金。
杜素瑾万万没想到,后来大嫂趁大哥远去汶来工作,以租给学生房租较高价为理由,要求她搬走。
牵着女儿站在街头,杜素瑾可说走投无路,欲哭无泪。
最后,她找到民宿,选了最小的房间,用唯一的小电锅,煮了一些面跟女儿当午餐,趁女儿累得睡着,她继续思索往后要走的道路。
接下来整整两周,杜素瑾走遍邻近的店铺,询问任何愿意聘请她做的工作,也频密搜寻网上是否有人要买她的产品,但都徒劳无功。
眼看民宿后天就要继续付钱,女儿也该缴学费,电锅已经没有食物可以煮,袋子只剩下逾10令吉,再看着搁在一角的陶泥手工艺品,杜素瑾不禁嚎啕大哭。
当听到有人敲门,她高喊“请稍等”几声,赶紧洗干净带着泪水的脸走过去开门。
没想到她的际遇就在那一刻改变。对方是李安琪律师。她表明接到顾客的委托,要为杜素瑾提供任何协助,直到情况改善后才停止。
杜素瑾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眼前的困境,让她不得不静待李安琪律师给自己所作的安排。关于顾客的资料,李律师表示时机成熟十才可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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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琪安排杜素瑾母女入住一间设备齐全的公寓,买了一辆二手车子给她代步,再为她们添购充裕的食粮,并且付足一年租金,芊芊的幼稚园学费也解决了。接着,又找个专业人士替她重新制作产品的目录,推出全新的网页。
“改一改你的造型,以彻底抛开过去的晦气。”
杜素瑾依言改换发型,改穿时髦亮丽的服装,还学习化妆。接着,开陶泥手工艺品工作坊、发布会、单亲妈妈分享。不到一个月,产品销售业绩一片火红,订单大增,足以作为母女俩三五年内的生活开销。
“现在,是时候公布我顾客的身份了。”李安琪律师说时叹息,“可惜她不在,看不到你这个好心人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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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雨天,一个老婆婆在医院外过马路时,差点给来往的车辆撞倒。她在路旁等了很久,都没人搭理,后来只有路过那儿的杜素瑾为她遮雨,牵着她过马路,等到上了德士才离开。
“你走得太快,她想说声谢谢都没机会,幸亏记得你名卡上的名字,交代我们,若你有困难就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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