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来,一片枫叶从树丫飘落在肩上。伸手将枫叶握在手里,转动它的叶柄,仔细端详。叶脉显明的枫叶,边缘的锯齿呈现出一个畸形的心状,那是我的心的形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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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毫无尽头的封城机制,破产的破产,负债的负债,失业的失业,挨饿的挨饿……冠病疫情爆发以来,家乡的父母等不到疫苗问世,双双染疫而亡。时间仓促,来不及反应过来,遗体已被打包焚化,烟消云散。再也无法回到昔日的团圆时光,独生女瞬间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揪成一团的心怎么不成畸形呢?
枫叶代表我的心,它的命运由我决定。经过碱液浸泡、刷去叶肉和染色,我把枫叶制成叶脉书签。阅读时,有叶脉清晰的枫叶陪伴,心情也变得艳丽起来。如果每个人常常保持如此开朗和愉悦,世界便少点郁闷。
随意地拍了张枫叶书签的照片,发布在社媒。一个陌生男子留言,与书签结了缘。疫情的缘故,我们并未相见。我将书签放在某个地点,他自取后,在该处留下一本小说。这样礼尚往来,推动温馨美好的心意。后来,我又在社媒分享小说的来历和读后感,希望继续传递这份纯粹的感动。不追求等值交换,而是需求决定价值。
于是,我便开启了这趟无心插柳的以物易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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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小说换来了一个五层旧书架。铁架子不仅生锈了,好几个关节处的螺丝也松落。由于曾在学校学过一些基本的工匠技能,用螺丝掰给螺丝上锁,给铁架从新刷上新漆和蜡油防水防锈的小事难不倒小女子。一个人没有太多书,五层书架显得空荡又浪费,只好再为它另觅新主人。一直处于随缘和被动一方,无休无止的兑换物品,朋友们说别傻了,疯了吗,时间太多……
可我不曾忘记早期那只为释放善意而行的初心。
接下来,五层书架与一个古老的木橱柜进行兑换。我延续仅有的木匠技能,给它修补一番。这个古物充满了时代感,询问博物馆是否收留它之际,我又收获了一个废弃的货仓。货仓所在地离住家偏远,这回,我无暇打理。直至一场大火把货仓烧成废墟,才惊觉为时已晚。
10月末的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在睡意朦胧中,通过网络同意以废墟换了一张万圣节派对的入门票。家中的打印机冒出了票,而票上印有桔色的南瓜灯笼。南瓜上只有黑洞般的双眼和鼻子,我随手拿了一个硬币,像刮彩票那样在它嘴巴的位置划开一个诡异笑容。派对的日期和时间便从笑容中裂开——在万圣节正日的晚上10时,地点就在那个废墟!
在没有告知任何友人的情况下,我竟然独自赴约。穿了一件白色贴身上衣,披上红蓝色的夹克,将头发往左右两边扎。带着一支棒球棒往目的地前进,路上遇见了一只黑色的猫,发黄的双眼像是为我照亮前方的路。尽管如此,我还是被绊倒了,拨开蜘蛛网,脚下惊现一根骷髅手臂!
“没事吧?小丑女。” 女巫问道。她友善地伸出了手,我借她一臂之力,顺势地爬了起来。再来便是改变我命运的转捩点——和女巫完成最后的交易!她欣赏我单独赴会的胆识和果敢的冒险精神,以一栋别墅跟我手上的棒球棒作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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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来,雪花缓缓地落下。这是我第一个在别墅度过的圣诞。
尽管外头已达到零下12度的气温,但我的心却不再揪成一团。邀请了跟我兑换书签、小说、书架、木橱柜、货仓和别墅的网友庆祝这圣神的日子,一起回顾我们当初所收获的礼物。原来我们就是彼此的圣诞老人,传递一份纯粹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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