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挂,前方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由绿转红,年少的阿嵪骑着摩托车缓缓停在白线上。天气很热,他推开头盔透明脸罩,看一眼倒后镜,惊见有辆大罗里从后方冲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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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吃一惊,来不及反应,人与摩托车被撞冲到对面的路,正好撞上一辆行驶前来的四轮驱动卡车。
阿嵪的头击中卡车的前大镜,头盔破裂接着摔落柏油路面打了几个翻滚,恰巧被轮胎碾压而过。
阿嵪感觉脑袋激烈疼痛,一行鲜血从黑发里缓缓而流,他伏在地上睁开双眼想喊一声,却开不了口,一瞬间知觉已空。
警察上门来,给的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眼睁睁看着被抬进家门的尸体,那是阿嵪妈妈心碎的一刻,悲伤的泪如雨下。
她望着孩子脸上的血渍,蹲在地上哀怨无助地哭,早上出门还是好好的,现在竟然躺着没了气息。
“阿嵪!阿嵪!我的儿啊!你醒来吧!你醒来吧!”痛苦的阿嵪妈妈不停喊着。
“阿嫂,放下吧,让阿嵪入土为安。” 身边亲友安慰;他们同时协助处理亡者的身后事。
当黑漆漆的棺木载送到家门口,对阿嵪妈妈更是沉重的打击。
阿嵪妈妈哭得声音都沙哑,但阿嵪实确已死,她无奈别过头,让办事人把尸体入殓棺材里,大厅四周挂上白布。尼姑随后到场,准备入夜念经超度。
红娇嫂带着飞谐与玉梅两姐妹,来到阿嵪的家,遇见挤在门口张望的邻居,大家七嘴八舌的讲不停。
“唉!前年大儿子被撞死,今年是小儿子,车祸竟然发生在同样的地方,真邪门啊!”叶嫂说。
“你不知,我们家和阿嵪妈两隔壁,她心不好,常从鸡寮里偷走我养大的肥鸡,所以这可能是报应咯!”红娇嫂答嘴。
“这太悲惨了。”巫嫂叹气。
说着说着天色已暗,有人上门给帛金,念经正式开始,看热闹的也陆续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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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一家人同桌吃饭,飞谐好奇问起车祸的原因。
“那条公路是黑区,常有车祸,每逢七月十四就有人在路边拜祭,传说可以安慰死去的冤魂。”爸爸说完,隔壁的念经声也渐渐停下来。
墙壁挂着的敲钟,铛铛声响了十二次。已经半夜,飞谐翻来覆去,瞪着天花板却不能入眠,身旁的姐姐却睡的像猪。屋外一片宁静,偶尔有点风声。
突然!传来细小的哭声,“呜呜呜”,停了几分钟,“呜呜呜”,重复再重复。哭声!幽幽的哭声!
下午阿嵪的妈妈都哭到声音都沙哑,没办法出声,那这大半夜的还有谁在哭呢?飞谐的脑袋里闪光似的涌入一个字“鬼”!难道是阿嵪的鬼魂出现了?
飞谐非常害怕,闭上眼睛用枕头遮着脸,往身边推了一把,可是姐姐依然在打鼾。与阿嵪嫂的屋子只隔了一道板墙,把耳朵紧贴着木板也能听见那一头的谈话。
但现在鸦雀无声,就只有“呜呜呜”哭声响起。飞谐胆子本就小,现在更惊慌,心中不停默念“神啊!请保佑!请保佑!”学着妈妈在神龛上香时常念的话。
“呜呜呜……”这次的声音简直是在窗口处发出来飞谐实在忍不住,一连几声惨叫从床上跳下,直奔往妈妈的房间。
“妈妈!妈妈!快开门啊!”飞谐高声喊,把爸和妈都吵醒了。
“那明天要告诉那个念经尼姑了。”妈妈听完陈述后。
“我今晚一定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呀!”飞谐依然害怕。
第二天,红娇嫂把女儿送去学校之后就把昨晚的事告诉在阿嵪家的尼姑。
“阿嵪的阴魂要回家,但天神拦路,进不了家门,所以在门外哭。” 尼姑听了神色凝重在大门前看一遍,只见木柱上挂着红色的天官之牌,于是用白布把天神牌盖住。
果然,尼姑见多识广,从此之后都没听见夜半有哭声,但那一夜却留在飞谐的记忆里。今天的她已入古稀之年,偶尔遇到有人谈起灵异事件,她会瞪大双眼认真地说:“我听过鬼在哭,那一年我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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