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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忘

记得曾经听过一首老歌〈忘记了〉,那是老牌歌星黄清元唱的,歌词内容是关于爱人不遵守诺言,被抛弃的悲哀。我经常把“忘记了”挂在嘴上,那是我忘记做某些事情的借口,与爱情和诺言无关。我想删除“忘记了!”因为不想让这个借口,为自己的过失逃避责任。 退休生活有充裕的时间写作。当我在专心构思一篇文章,妻突然叫我做一些事情,我一转身就忘记了。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了一句:“又是忘记了?别以忘记了为借口!” 的确年纪越大,忘记的事情越多,实在多不胜数。有一次去超市买日用品,离开的时候忘记拎一罐食油,回家一个星期后才猛然想起。当我倒回超市,在失物待领的柜台找那一罐食油,工作人员却举起一托鸡蛋,问是不是我的。天啊,想不到有人居然跟我一样糊涂。 为了避免因健忘症而忽略了某些的事情,我充分使用手机的备忘录。譬如,上网缴交水电费之后,马上记录在备忘录,不然,我会因为不确定那个月的水电费还了没有而紧张兮兮。出远门,在去机场的路上,总是怀疑家里的灯或风扇忘记关,担心厕所的马桶漏水。有一次邻居回乡度假,楼上天花板的储水箱满溢,水像瀑布洒下,睡房客厅都淹水。当男主人接到我们的通知匆忙赶回来,家里的情况已经惨不忍睹。我们也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后来,出门之前,索性把设在外面的水管总阀关了,就无后顾之忧。 去年12月去了一趟美里,出席一个文学活动,旧雨新知,聚集一堂,甚是欢愉。当天下午我见了一位中学同学,他多年前在美里落地生根,我们已经46年未谋面了。我只记得中学时代,跟他一起乘搭巴士回家,却忘记曾经跟他同班。等到他拿出班级照为证,我才想起曾经跟他同班两年。那是少年时代的往事,如隔万重山,很明显的老同学的记忆力比我好。 运动延缓大脑退化 离开美里,我们在汶莱与妻的好友相聚。她最近非常健忘,怀疑自己患上失忆症。听了之后,同病相怜之心油然而生,我终于遇见可以抱头痛哭的对象。新冠疫情暴发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有谈不完的话题。我发现她的健忘症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问起她的家庭状况,她说得非常准确,对家人的行踪了如指掌。我还以为她连儿子的名字也想不起。遇到多年不见的学生,我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如果我连家人的名字也叫不出,那真是老糊涂!为了避免大脑退化,我积极创作、阅读、运动、旅游…… 读到娱乐界著名艺人、文坛前辈或亲友离世的消息,感叹人生短暂,格外珍惜与老朋友的关系。退休之后社交圈子缩小,几乎没有与前同事来往。我感到庆幸,至少每个星期天在教堂参加崇拜,有机会与弟兄姐妹们见面,握手问安或热情拥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于生活忙碌甚少见面,渐渐疏远。若长久不联系,哪一天在街上碰面,恐怕还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老化,记忆力衰退,或许有一天,我们认不出身边的人,那真是莫大的悲哀。新的一年,我删除“忘记了”,也不意味从此记忆力变好。我只要求办事谨慎,切勿丢三落四,同时也要牢牢记住并珍惜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一路相伴的老朋友。
6天前
自从有了卫星导航系统,我从不需要记下抵达目的地的路线,即使沿途有多么绮丽壮观的美景,我都无暇欣赏,眼睛紧盯着前方,耳朵专注在聆听系统发出的指示,真正做到心无旁骛。然而心无旁骛,不但让我错过了许多,对于脑力训练更是毫无益处。 因为惯性依赖,由于惰性使然,我不再是那个靠着手绘地图穿梭在大城小镇的探险家了。于是,在一站又一站的风景中,除了与标志性建筑物或景色照相,留下“到此一游”的证据,我的心不再细腻如尘,我的眼不再观察入微,脑力缺少了寻幽探秘时的刺激与期待,飘浮在记忆边沿的就只剩下肤浅的相片佐证。 年岁渐长,记性越来越糟糕。我接受这是迈入中年的征兆之一,所以也不怎么难过。数十年前的人事物仿若昨日,历历在目;刚刚说过的话、做过事却像过堂风那样,轻轻拂过秀发,就吹散了。孩子经常笑我拥有金鱼的记忆,仅仅3秒,一呼一吸之间就消失了,我好像也的确如此。比如刷了牙后,和旁人说了一阵子话后,我会再进入浴室找牙刷,摸到牙刷怎么湿漉漉的,才恍然大悟这排牙齿不就刚刷吗?更甚者是,一张脸可以连续涂了两次护肤品,然后孩子惊讶地指着我:“半小时前不是涂了吗?妈咪真的那么怕老?”有一次,十万火急的冲进迷你市场里买东西,从下车走进店铺里的电光石火间,我恍若置身迷雾中,忘了自己所为何事,忘了一路上心心念念非得立刻购买的那样物品是什么。 记得太多反而是负担 幸好,并非全部事物我都会忘记,比如下厨时,我就不会出现连下几次盐的问题,主要是因为我煮菜从不放盐,清清淡淡就一餐。因此,在厨房的时候,我可以暂时逃离健忘的困扰。又或者,我不会忘记一周内每天不同时段必须接送孩子的任务。因此,在我日趋严重的健忘症中,孩子对于我在校门口的准时出现还是信心满满的。我依然记得身边至亲好友的生日,哪怕已经多年不曾联络。即使是小学同学,那些隐藏在社交媒体上,已被洋化了的中文名字,依旧是让我们偶然擦肩而过时,可以冲口而出的叫唤。 对于数字,我是绝对迷糊,报起价钱时不但数目前后跳跃,还会倍增倍减,完全随我意念说出来。一包椰浆饭两块钱,我会记成3块钱,数日后再去光顾,回家时很开心地说椰浆饭竟然降价哦,老板真是佛心经营。又或者6块钱一包鸡饭,我的脑筋会自动打结,将它变成4块钱,然后再去帮衬时,控诉老板怎么短短数日又再涨价,真是牟取暴利的奸商。诸如此类,家人都见惯不怪了。 身边不少建议,叫我吃核桃补脑,多吃葡萄、猕猴桃、鸡精……都是很良善的意见,但是我丝毫不着急。任由大脑去筛选是件好玩的事,我乐此不疲。即便同样的事我多做了数遍,也不觉得怎样。同一本书,我可以买了两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内容怎么那么熟悉?结果,我家里收纳了不少相同的书籍,偶尔送给朋友结缘。同一个人,我可以连续见面数次,却还记不了名字。没有关系,我安慰自己,除却记性差,顶多是加一项脸盲的特质。交待下来的事情,如果没有记事本,我也会忘个六七八九的。电脑输入太多文件会当机,我的脑子也这样。 琐事糊涂,数字迷糊,予我似乎没有任何损失,我依旧快乐地过我的小日子,忘与记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有时候记得太多,反而是个负担,它会反复出现在梦境里,提醒你不要遗忘,醒来后,令你不胜唏嘘。老家就是深嵌在我脑海里的记忆。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我这一生搬迁了多少次,老家永远会准时地出现在梦境里。我是个玩泥沙的小孩、或者跟着兄弟姐妹们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要不然就是逢年过节时,家里人山人海的情形。教师是我曾经的职业,也是自小唯一的愿望,但后来的我因为一些原因离职了,于是学校成为老家以外的另一个梦境。我在梦里重回校园,身分有时是乖巧听话的学生在听课,或是执起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和校工一起粉刷校园……一切都十分快乐,然而梦醒时分,却往往因为戳破了幻影而让自己一整天闷闷不乐。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会喜欢悲伤的回忆,但偏偏就是这些流过泪的点滴在记忆里长茧,深耕下去。快乐就像笑声,荡漾四周后就随风飘散了,虽然它偶尔会让我记起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但是留给我的是更多不再重来的遗憾。我经常告诉自己的脑袋,记不记得都不要太勉强,命运会做出最好的安排。记得太多,人生反而过于沉重。忘记,有时也是一种成长。它必定经历过磨炼而沧桑、而沉淀,而充满智慧。 那么说来,记得不记得真的不那么重要。
9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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