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能够熟练驾驶飞行机,我就带你去我的家乡。”林慕许下诺言的那一天,是他和星相识一周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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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星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指把玩,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微光映在林慕的身上,让他俩像一对发着光的爱情鸟。
“你身上的光,好像越来越淡了……”林慕伸手揽过她,声音放得很轻。
星无法说话,她只能往林慕的怀里更靠近一些,像是要告诉他,自己一直在一样。
林慕把她拥紧,心里知道,或许宇宙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随着星身上的光芒开始逐渐暗淡,她就会逐渐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拖拽,逐渐远离林慕的行星轨道。就宛如行星无法抵抗宇宙的引力一样,他们的结局终将是分离。
星彻底消失的时候,林慕正在驾驶舱,控制着自己的飞行机躲避一颗小流星。就在他与小流星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他眼前突然一黑,驾驶舱外的满目星辰就像突然消失一样,留下的只有一片空荡的黑暗,仿佛宇宙在顷刻间崩塌了一角。
林慕知道,星走了。从此以后,他需要面对没有她的日子。最令他感到痛苦的是,即便星已经不再存在于他的生活,可那些因为她的磁场而改变的轨迹,还是证明她对林慕的巨大影响力。
在发现自己无法回到从前的生活状态后,林慕曾试图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可总有一种持续的、不安的震动,仿佛宇宙中某种不稳定的能量场在牵引着他,迫使他走向另一个方向。
林慕的轨迹变得越来越奇怪。他所做的所有决定和行为,似乎都受到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影响。每当他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时,脑海中总会浮现星的影子,仿佛她依然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虽然林慕明白,星早已不在,但她的影响却像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无法抹去。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沉溺于过去,可星给他带来的影响,却远远大于现在的他所能负荷的。直到那一天,他驾驶的飞行机与小型陨石发生擦撞,他的指导员按着他的肩膀,询问他是否需要找测算员聊一聊,他才意识到,或许有些事是难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就强撑过去的。
和测算员的谈话维持了很长时间。林慕看着对方面前的机械屏上正缓慢勾勒出自己的星轨,并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发出橘色警示,心里出奇的平静。
他早就知道,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星轨,生活中所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将串联成一幅巨大的星系图。如果星系图里有一颗曾经存在过,现在却消失的星星,整幅星系图的运动轨迹都会变得很奇怪。每个测算员都能一眼就看出,这个星系图里,本应还有一颗特别的星星。
测算员看着他,语气冷冰冰地告诉他,他将永远无法彻底摆脱星的影响。可是,他可以在这个偏离原轨道的轨迹中,寻找新的平衡。这样做,对他的影响是最小的。他需要承认,星确实离开了,可是她的离开,却也塑造了今天他的模样。
离开测算点的时候,林慕抬头仰望着天空,想要最后一次看一看那颗曾经照亮他生命的星辰。他知道,星或许已经远在另一个星系,或许早已化作宇宙中的尘埃。但她的光芒和引力,依然在他的世界中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就像一颗存在过又消失的星星,她的余温,仍然在林慕的心中散发着温暖。
后来的日子,林慕偶尔仍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怀念,仿佛星的引力依然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拉扯着他。但他明白,这种怀念不再是对过去的执着,而是一种对自己经历的承认。他终于学会与这种残留的引力共处,他不再试图摆脱它,而是将它融入自己的生活。
正如宇宙中的天体一样,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些无法抹去的印记。这些印记或许会改变人生的轨迹,改变的当下或许也会感到痛苦,但也正是这些变化,塑造他们每一个人独一无二的命运。
林慕想,这大概也是星能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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