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 . 母親的自白

我試圖從她臉上讀出更多的信息，企圖理解這背後隱藏的故事。麗麗微微頓了頓，嘴唇緊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因為我殺的不是人。”終於，她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那句令我震驚的話。

這句話所蘊含的意義遠遠超出了我最初的想象，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麗麗。

“麗麗，”我慢慢放下筆，輕聲說，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既嚴肅又溫和，“我需要聽聽你的故事，詳細地、真實地。”

她的眼神在我臉上游走了一圈，最終停留在我的眼睛裡，彷彿在權衡著是否應該打開那扇裝滿了秘密的門。

“我知道這很難，”我繼續說，“但你需要知道，我是來幫助你的。只有瞭解事情的全貌，我才能更好地為你提供法律援助。”

麗麗深深地吸了口氣，顯然是在為自己鼓勁。

“柔柔真的很懂事。自從她爸爸離開我們後，我為了維持家庭忙著賺錢，對她的關心和照顧明顯不足。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已經是一具躺在教室地板上的冰冷屍體。”她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眼中的淚水不再受控制地滑落，但她還是緩緩開口。

在那之後的每一秒，她眼前不時浮現女兒被圍困在教室角落的畫面。同學們冷笑著、嘲笑著，對她發洩他們的情緒。女兒無助地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地護住頭部，顫抖的身體反映出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絕望。每一次的拳打腳踢都像是針刺進麗麗的心裡，讓她感到無比的痛苦。

“我多麼希望那時能夠出現在那裡，擋在她的身前，保護她，讓她知道，她並不孤單。”麗麗歇斯底里地吶喊，她心中充滿痛苦和自責，她感到自己對女兒的忽視和疏遠，讓她在最需要關愛和保護的時候感到孤獨無助。

麗麗抬起頭，眼中淚水閃爍著光芒，鼻子微微紅潤，顯然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那些害死柔柔的畜生，居然因為沒成年，一點刑法也沒有。”她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她的眼睛裡充滿不可置信和憤怒，額頭上的青筋微微隆起，表情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力和失望。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指關節變得白皙，手背上的青筋凸顯。

“他們為什麼可以這樣輕易地逃脫懲罰？為什麼法律不能保護我無辜的女兒？”麗麗的聲音中充滿絕望和不解，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她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複雜，那是一種深深的失落和絕望，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那些傷害她女兒的人可以如此輕易地逃脫懲罰，而她的女兒卻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所以我只好親手製裁她們。”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眼中閃爍著一種凌厲的光芒。

“你可不知道那天的火花可漂亮了，是柔柔最喜歡的紅色呢。”她輕輕地呢喃道，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想那一刻的場景，臉上流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既有痛苦和悲傷，又有憤怒和冷漠。

“那些孩子掙扎著，哀求我放過他們，那柔柔哀求他們的時候，他們又為什麼無動於衷呢？”

警衛拍了拍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暗示時間已到。這突然的打斷讓我從深陷的思緒中醒來，心中充滿對麗麗的同情和對她遭遇的憤怒。我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和筆記，站起身來，向麗麗投去一個安慰的目光，試圖給她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

“我們會盡一切努力為您和柔柔討回公道的。”我輕輕地說。

麗麗毫不在乎地揮了揮手，隨著警衛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