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曾相識 | 阿嫲食譜系列之 鹹甜釀料兩味

我有6個姑姑，除了三姑定居在國外，其他的都住在附近。週末，姑姑們都帶著表弟妹們來串門子，我家就變得很熱鬧。

阿嫲當然樂見女兒孫兒們回來，所以我家的冰箱一直以來，都是塞得滿滿的，從來不缺食材。

阿嫲早年會到菜市買西刀魚，親自制作魚丸、魚滑和釀料。看著她利索地一刀落割下西刀魚肉，用湯匙一遍又一遍地來回颳起魚肉，然後加鹽、生粉及胡椒粉等調味料，在一個大盆中由高往下來回用力甩，直到起膠有粘性，這樣的魚丸和魚滑吃起來才會彈口有嚼勁。

西刀魚肉加入半肥瘦的豬肉末和鹹魚拌勻，就可以製成釀苦瓜、茄子、羊角豆及辣椒等的餡料。由於孫子眾多，小孩都喜歡有醬汁拌飯，所以阿嫲會煮鹹甜兩味的釀料。

釀苦瓜、釀茄子和釀羊角豆，就會加入到豆瓣醬、蠔油、生抽、老抽和糖調成的鹹醬汁中一起煮；而釀辣椒則配上以酸梅醬、糖和生粉水調製而成的酸甜汁一起煮。

我尤其喜歡阿嫲的這道酸甜汁釀辣椒，酸酸甜甜加上辣椒的辛辣，味道極其融洽。

還記得有一次，小孩們有些不喜歡吃苦瓜、有些不能吃辣，所以偷偷將肉餡挖走。當開飯時阿嫲掀起菜罩一看，盤中只剩下苦瓜和辣椒的“軀體”，氣得她追著我們這班猴孫子來罵。

小孩們都躲起來，跟阿嫲玩起捉迷藏。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年紀小還真調皮。

小時候看阿嫲在廚房做菜，雖然看起來很隨意，就這個加一點、那個加一點，可是對於我來說，她就像武林高手，盡顯十八般武藝，舉手投足好似俠女的風範。

如果你向她請教食譜，她就會說得輕描淡寫，好像這些菜餚都很容易煮一樣。

後來，阿嫲年紀逐漸大了，體力大不如前。週末逛早市，阿嫲就買現成的釀茄子、釀苦瓜和釀辣椒，這是她的常備菜。

只要今晚有多幾口人來吃飯，她就會把釀料煎一煎弄熱，再煮個醬汁淋上去，又是一盤超下飯的菜餚。

沒想到，若干年後，我這個孫女步上了“煮婦”的行列。我要向阿嫲看齊，自己可能未必有十八般廚藝煮好每一道菜，可是必定是自己最用心煮的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