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毀

手機鈴聲響了，是遠在國外的父母撥打的長途電話。

“聽說你被退學了？”電話裡傳出父親震怒的聲音。

“是啊，怎麼啦？”但正是清楚知道他的父母沒三年五載都回不來，他喜溢眉梢地搖晃著翹起的二郎腿。

他父母聽到他毫不知悔改的語氣都被氣得火冒三丈，兩道聲音交匯成刺耳的吵雜聲，不絕於耳。

不過很快，謾罵聲戛然而止。他聽到顧客與父母的交談聲，以及他再熟悉不過的通話結束聲。

這些年來，沒父母陪伴的日子他都習慣了。更別提，他會因為與他們的短暫通話時間而感到失落或難過。

家這個地方，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間用來睡覺的居所。它從來給他帶來溫暖與溫飽。

父母每個月都會定時在他卡上給他打上生活費，他從不需為生計憂愁；也不用害怕成績一落千丈會收到父母的責備。

因為，他的父母從不關心他的一切。哪怕那次他被退學後，他們也僅僅只是打了一通電話後便埋首回工作中，從此再無下文。

等到他們再次現身在他面前時，已是多年後的法院開庭裡。那一天，他在他父母的面前被宣佈判處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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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被退學那一年，他基本無所事事。每天不是窩在家裡，就是在外四處溜達。

這樣一來二去，附近許多人都知道他就是孩子們口口相傳，因多次屢勸不聽而被學校開除的壞學生。

人總會有種叛逆心態，更何況正值青春期，有意為之的心態會更勝一籌。為了博得眼球，或者說為了在眾人眼中壞得更為徹底，他總會故意做出讓人們更加討厭他的舉動。

他喜歡沒事找事，惹是生非，挑起與其他人間的矛盾。為此，他沒少因為和別人扭打在一起而進過警局和醫院。

但都因為未成年保護法律的漏洞，反而讓他變本加厲，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有一次夜市裡爆發嚴重鬥毆，他才徹底地消失在眾人眼裡。

有人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恐怕是回天乏術，凶多吉少；有人說，那天看見了一個極為像他的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至於結果為何就不得而知。

只是沒人想到，再次回來的他會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收高利貸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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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擁有著一條龍的紋身。幾年不見，他不再是當年瘦骨如柴的少年了。

他的蛻變讓人震驚。更駭異的是，他似乎收住以往的狂妄氣勢。只是，沒過多久他又暴露本性。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向來都是使用暴力解決事情的根本。即便民眾報警了，他每次都能巧妙的混進洶湧的人群裡趁亂逃脫。

最近的一次，也是他被警察帶走前，他與自己的同夥發生了爭執。期間雖有人目睹過程卻無人敢插手阻攔，甚至避而遠之。

爭吵愈發劇烈，打急眼了的兩人，同時都伸手握向最靠近自己身邊之物攻向對方。

而他，握向腰間的匕首後，對著同夥就是一頓猛捅。直至對方斷氣了，他仍舊如同電池還未耗盡的機器人一般，機械的重複著捅刀的動作。

他的一生毀了。但除去成長環境所致外，更多地是他的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