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从一栋白色的大厦逃出来。十楼高的大厦,中间那层有一座桥,连接着出口的通道。霏霏左顾右盼,神色紧张,急急地跑过通道,下了楼梯,手上牢牢地抓着一个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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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在街上,霏霏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眼看就要撞上了一位迎面走来的路人。幸好路人反应快,及时闪开了。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昏倒啊!”霏霏一时腿软就要倒在路上。路人马上搀扶她到一旁的巴士停靠站,让她坐下休息。
好心的路人还是把她带到临近的医院去。医生帮她打了点滴,可能霏霏太累了,她躺在病床上便昏睡了过去。
“小姐,要帮你联络家人或朋友吗?让他们来接你回去。”霏霏醒来后,护理员问她。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找出岩诺的号码,把手机递给护理员。
岩诺下班后赶到医院。他认识霏霏十多年,从未看过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医生的诊断是——霏霏短暂失去了记忆,或许是她不想记起,选择性抹去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霏霏眉头深锁,不断搓揉着双手。
岩诺已学会不掉入别人的情绪漩涡里,只是在旁冷静分析。两个月前,他们曾经会面,他听出她的真正想表达的——她很努力工作,但是却不快乐。她也不想跳出她的舒适圈。
霏霏的话语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化作一缕烟,一直往上窜。岩诺把耳朵关上,集中精神地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霏霏一直强调她从牢笼里逃出来了。
“她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霏霏?” 岩诺不禁自问。
岩诺想象中的故事又是什么呢?或许霏霏有不同的人格——怪诞的,神经质的,常常玩失踪的她,无法想象的一面或多面。
出院后,霏霏回到自己的住处。岩诺和几个朋友常常来探望她,也不忘帮她补充一些营养品。
“谁也不知道霏霏到底经历了什么?既然她选择忘记,我们就不要再问她了吧。”
霏霏日渐消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逼不得已,家里已经没有食物了,霏霏到楼下的便利店买点干粮和饭团,她都是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眼神也不跟店员接触,买了东西提起袋子便急急地往外走。
“小姐,你还好吧?” 砰地一声,霏霏的头撞上了未开启的自动门。
霏霏消沉了一个月,还好公司让她留职停薪,休息后再考虑要不要复职。
有一天,她突然打开家门,拿了小钱包,便走到对面街的理发店。
“我帮你剪短吧,短发很适合你。” 理发师认真看了看她的脸型后说。
霏霏剪了发,心情突然轻松了,好像想通了什么。从背影看她,她就像个刚刚走出校门的男生,径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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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霏霏,对画画和纯美术抱有极大的热忱,她想报读美术课程,但苦于申请不到奖学金,家人的能力也有限,实在无法继续提供她经济上的支援。所以,她决定到新国工作,希望可以存到一笔钱,让她可以继续画画。
她在新国待了三年,逼仄的住宿环境,抬头只见高楼大厦,大半的天空都被遮挡住了,渴望自由的她觉得内心被一颗大石堵着,快喘不过气来了。
有一天,她在书店看到架上展示《蝉》,这精彩的绘本故事,深深打动了她。她就像故事中的那只蝉,每天呆在办公室小小一隅,重复着一样的工作,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做事,毫无创意可言。虽然她的同事不会把工作推给她,无需天天加班,但是她何时才能像蝉那样,最终脱壳而出,飞向森林呢?
渐渐地,霏霏对拥挤、昂贵甚至势利的都市生活,厌恶了,也厌倦了。
霏霏辞去工作,回国后便搬到东海岸去,住在表姨的民宿。热情的居民,送她一只小猫咪。开始养猫后,她的生活有了重心,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镇上唯一的一间图书馆,也帮忙打理民宿。她也不去想未来,内心的疑虑一天天地减少,当下的她很珍惜每一个快乐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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