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花妖牡丹

“人妖殊途，我不是教過你嗎？”

“是，謹遵先生教誨。”祁亨收回放空的目光，拱手道。

“祁亨你記住，妖都是十惡不赦的存在，切勿被他們無害的外表受矇騙。尤其是女妖，她們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先生在訓完話後，拂袖而去。他前腳剛離開，祁亨就已經迫不期待地溜到後院，把藏在灌木叢裡的小花苗給取出。

“你不一樣，我相信這世上是有善良妖怪的存在。”祁亨說這話的時候，雙眼亮亮的。

還沒化形的小花妖，努力地挪動身子想給予回覆，卻只做到抬起身上的一片葉子。

“沒關係的小花妖。你放心，我會一直守護到你修行成功，也不受半點外界的干擾與侵害。”

“等時機成熟時，我便帶你遊山玩水，見識外面的廣闊天地。”祁亨純真的眼裡，有著陽光也無法爭輝的嚮往。此時的祁亨只有十歲，而小花妖只是一棵小幼苗。

她不知道人們口中的海闊天空，是長什麼樣子。倘若她化形成功，興許就能明白，他們眼中的憧憬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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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歲月不饒人。先生不用再拿著棍子，追著不聽話的祁亨。他已到了弱冠之年。在這幾年裡，他也成為了當地名聲大起，年少有成的除妖師。

而他當年一時興起撿回的小花妖，在日夜勤加修行的八年後，終於修成人形，擁有手和腳。雖能維持人形的時間並不長，但對祁亨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

“祁亨哥哥，我是紅色的花哦。”小花妖如常年可見的花朵一般，擁有著屬於自己的花期。

每當春季，小花妖的衣服上都會盛滿鮮紅欲滴的小花朵，為她的服裝，增添不一樣的色彩與裝扮。

祁亨並不知道盛開在小花妖身上的花是什麼。但聽小花妖提過，那是屬於妖界特有的花種。只是，當年的她尚且年幼，具體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小花妖，你有喜歡的名字嗎？每次都這麼喚你，聽著怪彆扭的。”小花妖聽完他的問話後，覺得有理便開始低頭思考。

期間，祁亨雖然有給過一些提議，但都被小花妖以“太過接近人類，與她不貼切”給回絕了。

直至有一天，旅途中盛開的花朵，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花？”

“好像是牡丹花？”

“那我就叫牡丹吧！我喜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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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祁亨因人手不足問題，被派往很遠的地方除妖。等他回到村子時，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在斬妖除魔的這些年裡，他見識過無數妖的陰險狡詐。只要稍不留神，丟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還會連累無數的百姓與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等我回來。”

“好，一言為定。”

曾經最熟悉的人成了陌生人。

“這女妖還真是命長，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才得此修為。即便被我們挑斷經脈壓制住了，還能苟活至今，也真是個奇蹟！”

那天，村裡發生了一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待腥風血雨散去後，她佇立原地。沒人知道閉關回來的牡丹有多怕看見祁亨的屍體，也沒人知道那一天牡丹是為了村子不被敵軍襲擊，而以自己的命作為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