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歲月累積的老味道

何子莊‧76歲‧哥打峇魯人‧海南咖啡店老闆

坦白說，有段時期，我真的覺得傳統咖啡店做不下去了，因為新潮茶室大量湧現，同業們都陷入緊張的困境裡。現在，發現茶客又追回傳統咖啡的古早味，老天爺總算沒有斷絕我們的後路。

對我而言，傳統咖啡店喝茶文化也需要傳承。舉個例子，在外地就業生活的孩子，把家人帶過去旅遊或小住時，會招待家人出去喝很貴的咖啡。“冠香園”很多老茶客，就會趁孩子回鄉時，特地帶他們喝價錢比外頭便宜好幾倍但肯定正宗的海南咖啡。

我於1947年在登州甘瑪挽出世，公公在港口開咖啡店和麵包店，在哥打峇魯的外公也經營咖啡店，而“冠香園”已有80年的歷史，就是從我的母親接手時開張，那一年，我才1歲。

四兄姐弟我最小，我8歲左右就開始在店裡幫忙了，包括收拾店裡的痰盂，至於泡茶，有母親請頭手效勞，他是中國海南島過來的同鄉，不過，我想喝什麼茶就自己泡。10歲開始學炒咖啡豆，當年，有代理商將外國咖啡豆引入哥市，都裝在麻袋裡。我們在店後面用大鍋炒，放牛奶和白糖去炒到溶化，然後倒進面積8呎乘4呎的長型盤，散開後用風扇吹成顆狀，最後用攪拌機攪成粉，粗細自行決定。

爾後市內有了咖啡廠，告訴廠方我們獨用的原料，製成店裡所用的咖啡粉，並要求對方不公開我們的秘方，所以，以前哥市仄蘇路的空氣裡滿是炒咖啡豆的香味。

冠香園本來是板屋，1985年拆遷至現址的仄蘇路。

好喝的海南咖啡如何定義？我覺得這就像我們店裡賣的炭烤麵包、半生熟蛋和咖椰，視個人口味而定。在做法和原料的採用，自有一定的堅持和技巧，當然，更多的還是經驗和歲月累積的老味道。

開咖啡店不像經營小販中心，主打的永遠不是茶水，顧客覓食，飲料隨便喝。傳統咖啡店，人家上門來就是要喝你的咖啡，他的心裡已經有一把尺，好喝不好喝，就看你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