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無憂·標本

“老規矩，少不了。”

菲菲與西門擁抱。

“快點！快點！”菲菲已經急不及待。

西門帶菲菲進入地下室的書房，小心翼翼地從書桌夾層中取出一隻盒子，再把小盒子打開。

“一隻罕見的標本蝴蝶！”菲菲噫一聲。

“沒錯，這是一隻在馬達加斯加島生長的藍閃蝶，當地有個別名叫做‘會飛的花’。”西門解釋。

“叔叔懂得真多。”菲菲一臉仰慕地說。

他們凝視蝴蝶標本良久不語。蝴蝶已經死亡，動也不動被針在盒子底部。

“我在圖書館看過這種蝴蝶的資料。西門叔，它們真是天底下最奇妙的生物之一，原來蝴蝶翅膀上那層彩色的粉末是鱗片。閃蝶翅膀鱗片上被叫做物理色的色素，在光線投射之下會反射，資料上說是最永久的一種顏色。鱗片上微細的色彩脊紋越密，閃光也就越強。”菲菲的小臉嚴肅起來。

“不錯，看起來你很用功。”西門聽了。

菲菲聽了很興奮。她渴望獲得西門的認可。

三十多歲的西門，在菲菲面前是一名知識淵博、和藹可親又帶有一點神秘感的叔叔。菲菲西門的嗜好是收集製作與收集標本。有關西門的其他信息，菲菲並不知道。不過，由於西門不像父母那麼忙碌又肯花時間陪她，菲菲覺得已經足夠了。

每一次到西門家，西門都有新東西讓菲菲看。有時是一個植物標本，有時是小動物標本，由於西門家有一個頗大的地下室，溫度與溼度又保持得非常好，很多西門收藏的標本都栩栩如生。

每一次去，西門都給菲菲介紹新的收藏物，也讓菲菲翻閱他收藏的書本與資料。因此到了西門的家，菲菲總是流連忘返。沒有過久逗留，只是菲菲擔心自己冒昧。

那一天，看完蝴蝶標本，菲菲理直氣壯地要求留在西門的家裡吃晚飯。

“你不回去吃飯，不怕你父母擔心你嗎？”西門問。

“父母總是忙，平常在外面吃飯。我就是在家裡，也是跟保姆吃飯。”菲菲說：“這幾天保姆請假回鄉下，只剩下我一個人吃飯。”

“那就好！”西門諒解地微笑。

西門準備了牛排，鮮嫩的牛排配法國紅酒。

“15歲了，少女了，喝一點紅酒應該不是問題。”起先菲菲有點猶豫，但是西門說。

一頓牛排紅酒晚餐，菲菲吃得十分高興，這也是她這一輩子吃得最開胃的一次晚餐。

當夜，菲菲自然選擇在西門家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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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來，菲菲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箱子裡，或者更加貼切地說，浸泡在某種液體裡。菲菲想喊叫，卻發現自己不能開口。她試圖掙扎，但身體四肢並不聽使喚。菲菲有意識有感覺，但她已經失去各種行動的技能。然後，她好像看到西門。

西門一樣和藹可親，甚至比平常更加溫柔的眼光看她。

那一瞬間，菲菲終於明白，西門溫柔的眼光，就是望著標本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