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凱歷·想養雞的鋼琴家

“你這雙那麼貴的手應該用來彈琴，而不是鏟雞糞！” 劉爸面紅耳赤道。

“爸，我可以一邊教琴、一邊打理雞場呀。”明朗若無其事道。

劉爸膛目結舌。

劉爸看著劉媽，希望劉媽會發言來助他一臂之力。表面上劉媽只顧著吃飯，其實劉媽心裡怒火澎湃極了。他們辛辛苦苦地把明朗培育成一個鋼琴家，希望他過更好的生活。他竟然在事業巔峰的時候要回老家養雞。這也會招來很多親朋戚友的嘲笑。

劉媽的耳際一直迴盪著親朋戚友說的：‘養雞人的孩子就得養雞。’

“那明早6時你去雞場幫忙吧。”劉媽倒吸一口涼氣，說了後，她跟劉爸使了一個眼色，暗示待會告訴他以退為進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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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年幼時，就得在父母的養雞場幫忙。

原本，她想當個記者，可是家境貧窮、兄弟姐妹多，夢想的事情自然落空。長大後，她順理成章和家裡賣雞蛋的劉爸走在一起。

劉爸和劉媽一直希望他們的孩子長大後，可以幹別的行業。在他們的栽培下，大女兒成了一家貿易公司的老闆、二兒子當了金融顧問、明朗則在美國成了頗有名氣的鋼琴家。

其實，明朗小時候調皮、愛鬧事，成績總是班上的倒數第一名。在某次的音樂課上，明朗請音樂老師教他彈鋼琴，然後他輕而易舉地把整首曲子彈了出來，讓老師驚歎不已。

此後，劉爸劉媽就順水推舟地栽培明朗修讀音樂。後來，劉爸劉媽擔心明朗在本地發展音樂的事業比較有限，所以請求老師幫助。在老師的推薦下，明朗得到美國俄克拉荷馬城市大學的獎學金。為了籌明朗在美國留學的生活費，劉爸劉媽還硬著頭皮跟親朋戚友借錢，即使受盡他們的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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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劉爸細心教導明朗如何觀察雞糞，以判斷雞隻的健康程度，明朗卻覺得一陣噁心。過後，劉媽讓明朗幫忙收集雞糞來賣給菜農。可是不到10分鐘，他就因為雞糞太臭而感覺頭昏腦脹、頻頻作嘔。

劉媽只好讓他撿雞蛋，可是不出一會兒，他一連打破了許多雞蛋。最後，明朗幫忙往飼料兜里加飼料，卻把飼料打翻，弄到狼狽不堪，而這些都在劉媽劉爸的意料之內。

“看來你只有控制88個琴鍵的本領，養雞不適合你。”劉媽單刀直入道。

“真的不行嗎？我只是想幫忙你們。”汗流浹背的明朗一邊擦汗，問道。

“好好地當你的鋼琴家，就是幫忙我們。不然我們還得替你收拾殘局。” 劉爸似笑非笑道。

這時，明朗忽然發現這養雞場和他印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媽，雞場好像變小了。”

“嗯，這雞場是新建的。之前的給水淹了。你忘了？當時你還給我們匯了一大筆錢來重建。“劉爸解釋道。

明朗隱約想起來了，他對父母一向大方慷慨，從不惦記錢的事。突然，他發現一旁的工作臺上有一架音響。

“音響？你們給雞聽歌嗎？”明朗打趣道：“這是學日本的神戶牛嗎？”

劉媽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了幾個鍵，音響馬上播放出鋼琴的音樂。

“這是……”明朗頓感春風得意。

“平時，我們都一邊聽著你的曲、一邊幹活。你媽常說，這樣就像你在雞場裡面彈鋼琴一樣，好像你在陪著我們。”劉爸微笑著。

“我也想陪著你們。”聽到這裡，明朗感覺眼睛澀澀地。

“傻孩子，美國比較適合你，就繼續在那裡生活吧。我們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所以不會為了你而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因此，你也不必刻意改變你的生活。”劉媽馬上安慰道。

“媽……”

“再說，自從我們在雞場播放你的曲子後，雞蛋的產量的確增加了不少，所以你最好繼續彈琴。養雞場全靠你了。“劉爸又補上一句。

“嗯。”明朗感激涕零地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