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她眼里,有的人会发光,比如她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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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奇怪的视觉是不久前才出现。也许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她的秘密,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礼物。
最近她发现了一些规律。有光的人都很可爱,大声的喧嚣、低俗的笑话,都让人开怀。而其他人则灰沉黯淡,谈吐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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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热闹,她更喜欢跟男人独处一室。
“你的眼睛闪闪发亮,真美。”他说。
她笑笑。在她看来,他和他身边的一切才是金光粼粼的。
精致的打扮、漂亮的车、华丽的场所……跟着他,所有黯淡的、无趣的,都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薄纱隔开。
他送了她一个包。
他大概没看出来,她用的包都是细心挑选的高仿货。只要打扮得够亮丽,没人会怀疑她的包是不是真品。
她仔细看了新的包,没有评价。
那包不是顶级牌子。她轻轻对男人说了声谢谢。
还行,暂时。
这只是个开始。慢慢的,她会得到更多。
她把包放到一旁,将注意力转回男人身上。
她必须把随意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能在见惯不怪和惊喜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们度过愉快的夜晚,直到次日中午她才醒来,男人已经离开。她把旧的包扔了,换上新的包。
她突然想起和闺蜜有约,急忙出了酒店,叫了德士。
她迟到了,但闺蜜更迟。
这是一间平凡的咖啡馆,四周的人事物都很普通。
半小时后,闺蜜怀里抱着婴儿、手里拉着摇摇晃晃的另一个孩子,匆匆赶到。
她收回视线,从容地对闺蜜笑笑,表示不介意她迟到。
闺蜜长得很漂亮,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二十七岁,正是美好的年纪。
她看得出,闺蜜精心打扮过。
一袭米白色的裙子,恬淡美好,衬得她白皙皮肤更加光亮。只是她额头上的汗珠和狼狈的表情破坏了这一切。
这时,她看见闺蜜身上的一点光,无力地闪了几下,然后灭了。
“没办法,他临时有事,我只好带着孩子来了。”闺蜜抱歉地说,一边擦去婴儿下巴的口水。
对话进行得很平淡,她刻意避开谈论自己。这并不困难,因为闺蜜忙着照顾孩子,话题也总是绕回孩子们身上。她只要漫不经心地回应,就能让对话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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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闺蜜曾是她们那个年级里最漂亮的女孩。自信、大方、精致优雅;而她自卑、渴望、精打细算。
她相信闺蜜的从容,是因为家里有钱。
她羡慕愤恨。她努力接近闺蜜,直到两人形影不离。
为了站在与闺蜜对等的位置上,她展示给闺蜜看的,都是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然而闺蜜总是赢得轻松。
如果自己家里也一样有钱,那该多好。
闺蜜从不吝于与她分享自己的东西。她知道,闺蜜把她当真朋友。这使她那小心藏着的扭曲心思显得可笑。
她既感谢又嫉妒,既欣慰又恼怒。
现在,老天爷的礼物帮她跨过了这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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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将她的思绪拉回。闺蜜的大儿子打翻了咖啡杯。闺蜜忙着为儿子擦拭,没来得及擦拭自己,结果漂亮的白裙染上了褐色的疙瘩。
这时,她递了纸巾给闺蜜。闺蜜弯腰试图清理裙子。
隔着桌子,她生出一种优越感。
活该,谁叫她找了个打工人当老公。
短暂的午餐很快结束。闺蜜的老公开着小轿车来接。她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神,只好朝他挥了挥手。
男人向她礼貌地点点头,但她并不在意他的反应。
她那上千令吉的指甲很完美。而闺蜜的指甲整齐朴素。无趣。
都是选择,她想。
有得必有失。她要追光,有什么问题。
时间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以后还是少点见闺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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