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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

师徒缘深,十八载嬉笑玩闹 落花归尘,隔香丘忆念孙姥 学生谢依伦 泣拜 2022年5月14日 “听姥姥的话”改编自周杰伦的歌〈听妈妈的话〉,孙彦莊老师在大学课堂上将歌词打印给大家,让我们唱完后当场立下誓约,要好好创作。对孙老师较为深刻的第一印象停格在2005年,马来亚大学中文系的文学创作课上。当时老师声音轻细微弱,口音有点不清晰,她的声带受损,是鼻咽癌的后遗症,却影响不了她教学的热诚。她教学方式生动活泼,激发了我们学习的乐趣。我生平第一首诗〈椰影〉(作者按:最后修改成《椰树的独白》发表于《东南亚诗刊》第四期(和平鸽的苦恼),2008年6月,页43。)就在老师的鼓励下诞生。在中国古代小说课中,老师带我们认识《红楼梦》,呈堂作业我演了贾宝玉,用现代戏剧的方式去理解书中角色。 大学毕业后,孙老师找我做研究助理,负责马来西亚“《红楼梦》研究、翻译和出版”计划。与此同时,我也在其指导下报读了马大的硕士课程,研究古典小说在马来西亚的传播情况。如此一来,更巩固了我们的师徒关系。〈《红楼梦》研究在马来西亚〉成功发表在《红楼梦学刊》时,我们的喜悦不可言喻,从访问、搜集资料、撰写,我都幸参与其中,奠定了我对这个课题的兴趣。而孙老师撰写《红楼梦情结》一书时,我是第一读者,参与校对审稿,乃至在标题上逐字推敲也与我商议,让我从中学习受益。 最难忘的是我们到北京游学,进行了一系列访谈,会见了当时著名的《红楼梦》研究专家。也曾到武汉出席观摩中国《红楼梦》学术研讨会,吸取经验而后在马来西亚筹办2008年《红楼梦》国际学术研讨会。乃至后来,我们开始组团带马大同学到北京去进行游学。 我们之间的缘分很奇妙,老师的生日是10月25日,我是10月26日,前曦(老师的儿子)是10月27日,所以每年都有机会一起庆生,就算没有聚会也不会忘记给彼此祝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个长年吃素的佛教徒,合作中磨合迁就协商互助。遇到难题时,各自向上帝佛陀祈祷,用自己的信仰教义开导对方。这种关系既是上司下属、又是导师徒弟,像伙伴、朋友,又像母子。 爸爸过世后,煤气店时而请不到员工,妈妈得自己用摩托送煤气到顾客家,一日复一日,令我忧虑,因此硕士一毕业,我即返乡去协助妈妈,直到家中生意运作稳定。2014年,留意到“新汉学计划博士奖学金”项目正开放申请。孙彦莊老师与潘碧华老师给予我全力的支持和推荐,最终让我得偿所愿,顺利获得奖学金在中国山东大学进修。 修读博士期间,我和孙老师合作编撰的《陈广才红学研究藏书目录及评介》于2015年付梓,《Mimpi di Mahligai Merah》也于2017年出版。2018年,马大创建《红楼梦》研究中心之际,孙老师毅然挑起中心主任的重担,其后半生对红学事业可谓倾注了所有心血。2019年我博士毕业,回马大中文系担任博士后研究员,与孙老师成了同事,共同推广和发展《红楼梦》研究中心。正因一起共事也就特别能感受到孙老师受困于健康问题,发音愈加艰难,体力大不如前,容易疲惫。尽管如此,她对教学仍充满热情,享受与学生讨论《红楼梦》的时光。 2022年是孙老师荣休的一年,原本已经和同事、师姐妹、学生说好要预录视频,大家希望就算在疫情时期也能为她办一个简单而有意义的退休欢送宴,给她一个惊喜。感谢她一生对教育的贡献,对大马红学的付出,对学生的用心。然而,她却等不及,匆匆与我们告别,回到了上帝的身边,恢复其无忧无虑的天使面貌。 2023年,在马大《红楼梦》研究中心和马大中文系的支持下,我与丹斯里陈广才主编的《移花植梦:孙彦莊红学文集》于10月25日出版,将孙老师个人撰写以及与指导学生合撰的12篇红学研究成果结集出版,按内容可分成“传播与接受”“文本研究”“翻译研究”三大领域,希望让读者可以了解到孙老师对于《红楼梦》在马来西亚的传播历史做出了多方面的贡献。书中亦收录了她一生中值得纪念高光温馨时刻,与家人、朋友、同事、学生的照片。 我,仅是她茫茫教学生涯中其中一名学生。她教导过的学生已遍布大马各领域,为国家做出贡献。谨此以七言绝句一首,赠与才华横溢、机智“乖懒”、漂亮善良的孙姥姥: 挽孙彥莊才女 红消香断惹人怜, 洁质返天子系念。 创译凡尘才气灵, 红楼花满仙莊艳。 感谢您,孙彦莊老师! (【作者按】“乖guai懒lan”闽南语,字面翻译是“乖:奇怪/特别;懒:阴茎/生殖器”。在引申义中,这个词来形容某人的行为或言论,意味着这个人可能有些刁钻、刁蛮或难以对付,甚至有挑剔或吹毛求疵,挑毛病只是为了与人争吵或挑起争端。在马来西亚的口语习惯,亦可解释为叛逆,调皮,搞怪,坏蛋。此处,是我们师徒间常用语,有时候指彼此特别调皮爱闹,乱开玩笑;“孽消giat siau”潮州话,语义相同,指调皮捣蛋;顽皮,私下开玩笑时也常用,但不及“乖懒”普及较多读者懂。) 相关文章: 忆恩师孙彦庄博士/王婷婷(槟城) 再见老少女/孙靖斐(新山) 挥别美丽老师/叶欢玲(寄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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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今年,资深作家梅淑贞将60年代笔耕至今的作品结集成册,出版了一丛“大书”(共7本),可谓马华文坛大事。年轻作家会如何解读呢? 截至截稿,我已经阅毕丛书中的前4本:收录前辈作家梅淑贞(以下简称“梅”)早期诗作与《红楼梦》相关专栏的《梅诗集》;涵盖诗、小说、散文、翻译与书论等文体的《人间集》;以杂文为主的《游花园》和《无重点》。 原也不太熟悉梅的书写主题与风格,但通过这4本丛书,却能趋近这位在马华文坛深具影响力的前辈作家,让我这个后辈也能“胆生毛写巨人”。我想这也是7本文集同时出版的意义之一,横跨一甲子的累累硕果,再度展现读者眼前,可见作家毕生的关怀命题与风格嬗变。 ◢多语兼通的多栖作家 一位不断输出的作家,必也是一位勤勉的读者。梅只要外出超过一天,必有至少一书同行。她谓之“求生守则”。谈论作者的渊博学识之前,我想从她对语言的敏感度说起。梅的母语是台山话(“母亲是一生只说一种语言的母语忠贞分子”),而台山话系出粤语,加上作者在福建话为主的槟城长大,本身爱读外文书,成就她纵横各语种的能力。 引人入胜的语言趣谈,皆可从杂文中读到。印象深刻的包括作者中五那年竟将“离骚”与马来语的risau作牵连,用她的话来说,那便是“人生第一课的华巫比较文学”。自此,她在多种语言之间来回切换,挖掘它们的互通与差异。举例来说,〈马来国骂〉(出自《游花园》)所提到的政坛celaka风波虽早已成过眼云烟,但文章对“kaki bodek”与中文“托大脚”的异曲同工,兼及各类犀利马来骂词的分析,至今读来仍谐趣迭出。当然,那些毕竟只是趣谈,梅写得更多的则是对翻译作品的评析。比如〈译人者人译之〉分析张爱玲翻译自己作品时的取舍,同时批判Julia Lovell英译〈色,戒〉的种种缺点。 作者视粤语为瑰宝。〈火烧旗杆与其他〉回忆李大傻说粤语故事时穿插的歇后语,并以趣味横生的行文说明歇后语的生成逻辑。谈及外国明星的译名,作者认为粤译较优,“读来就如港人般麻利”。时值2010年,“推普废粤”引燃“撑粤语”运动,梅以文章发出抗议之声:“有两把口的大小官,大概也没有多少文化修养,竟然不知死活将广东话视作有欠教养的方言……” 梅的杂文以文字观察社会现象,从中读到她的态度和立场——她直批陈最良为“腐乳”,事关他视〈关雎〉为其女弟子的训诫;认为邓丽君唱的〈水调歌头〉真为“水调”,因为“苏东坡才不会创出靡靡之音”……小时候因痴迷披头四而挨巴掌,但仍坚持“这世界该允许异见,即使只是音乐。”扩而言及文学,她认为“其宗旨也不是要帮助我们去解决问题,而是打开我们的心灵,以更开放的态度,采取不同的观点,来亲尝其甘,或是其苦。” ◢编辑甘苦谈与马华文坛 后来,她秉持这种精神成为《蕉风》的执行编辑。从她的散文,我们读到那个年代经营文艺刊物之不易。她唤《蕉风》为“宝宝”,认为编辑“充其量只是一个等着看有什么配料便烧出什么菜的厨师而已”。〈一日工作十四小时〉回忆在她接手《蕉风》以前,张锦忠与紫一思诸位前辈参与编辑时所背负的身心重荷。那些年当执行编辑还需兼顾画版,从摄影画报找插画等繁琐工作。梅还追忆起当年由于印尼禁止进口中文书,紫一思为将《蕉风》“走私”到那里所采的拆骨断筋之法——刊物被拆开两份,分别以书信寄出。 原以为阅读风气低迷是今时现象,通过梅的文章,才发现以前的杂志也不容易做。〈出版的困境〉罗列几大出版业所面对的难题,分别为功利主义盛行、影视文化入侵、找寻消遣容易、精神生活降低等,并提供解决方案。 梁文道曾经提过写时事评论的悖论——时事被人遗忘的速度奇快,时评当然也容易过去,“如果时事评论的目的是为了改变现实,那么现实的屹立不变便是对它最大的嘲讽了。”遗憾的是,梅所提到的出版苦境时至今日,仍是“屹立不变”的事实。 提高阅读风气谈何容易,至少仍有一群爱书人士用心经营。梅时时捡拾记忆碎片,挂念曾与之并肩前行的文友。回首梅所处的年代,我总认为彼时“高人突起江山如画”(化用自梅的文章)。2013年我有幸在中学文艺营认识何乃健老师,浅薄的印象中他总是不愠不火,慈蔼平和。然而通过梅的散文,我才得以一窥他作为愤怒诗人,参与印度组织举办的Interlok抗议大会时的形象。 梅娓娓道来孤身远赴吉隆坡的年少岁月,幸有姚生(姚拓)与刘哥(白垚)接应,所以老来每每路径当年第一个落脚的友联出版社旧址,总是会“感到特别寂寞”。她不敢摄影,生怕把该处晃荡的幽灵带回来。记忆仿若幽灵反复重临,梅感慨:“原来过往一辈子的时间,多用在怀念斯人斯事和旧园故土,以及曾经看过的那些书。”更戏言自己为“前朝遗老”、“食古不化的守旧派”(其实她很in,很新潮,是周董的歌迷)。 为了留住旧时光,她也花了不少篇幅书写故乡槟城,“立意为我城造像,趁记忆里的往昔尚未消退之前。”所以在她笔下,读者回到昔日的槟城——发现原来Gurney Drive在Gurney Plaza与高级公寓林立以前,有一座座白宫般壮观的古老豪宅;试图重构国泰、奥迪安、首都等老戏院风光营业的旧槟榔律(Penang Road);考究Armenian Street街名的历史渊源…… ◢青春焕发的诗心 巨大的孤独感无以排遣,她曾直写“吉隆坡有一百万人又怎样,我一个都不认识。”但诗作为私密情绪的载体,抒怀言志的体裁,则见感性多情的梅淑贞。“惟我眉尖的初实/尚悬于青色的空枝”这一句诗,或许足以形容她的早期创作状态。她的少作颇具古意,“谁人盘坐岩崖上/餐我秀色苍苍”使我想起辛弃疾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她早期的诗亦大有悲天悯人的意味,比如〈花语〉不忍“千万朵娇娆/也被重型的机器压缩”,成为香水;却也已经开始展露不屈精神——〈孩提〉写“纵冰纵寒纵冻纵酷 皆不伤/不伤只影形单”;〈陟彼青山〉写“再仰首  凌峰的第一株针松叶/黛然地盘根在我自信的黑眸中”。 梅认为:“能使诗人挺起脊椎的,除了尊严外,便不可能有其他更好的理由了。”她不屑任何教条主义、僵固的理论或是权威,认为诗是诗人纯粹的观点结晶。《人间集》收录较后期的诗作,便彰显诗人的抵抗意识——她想在“大地的白茫茫中寻找/酷寒里的美丽/人的尊严、美德、友爱、深情、关怀、与信赖”。面对冥冥天意,她决意与之周旋:“就让我依照着这指引/匍匐去吧”。 谈起梅诗,自然避不开《红楼梦》,因古典作品丰富了梅的性格,构成了梅诗的精神底蕴。原来梅与我一样,都是“拥黛派”,然而当她看不过眼有些红楼研究诬赖薛宝钗,亦会拔刀相助,条理分明地提出各种证据反驳该论说(详见《梅诗集·咏絮才人的结局》)。专栏《红楼寻诗》除了收录评论文章,也有她为金陵十二钗各赋的一首诗,借她们的酒杯,浇心中的块垒。鉴赏《红楼梦》的诗,也总能旁征博引,将其拆解成易懂却不俗气的白话。 梅常自比《红楼梦》中学诗的香菱,像刨黛玉的诗那样,猛读各个名家的诗。她曾反问:“试问有哪一位曾跃跃欲想要成为诗人的文青,没有经过捧着心仪诗人的大作,反复沉吟观摩学习的阶段?”更坦言年轻时也曾因循经典,参考牧羚奴的诗作,东拼西凑写成〈召唤〉,不小心成为抄袭猫。幸而,后来她也走出了自己的诗路,完成香菱所完成不了的——从前人的诗的束缚中解脱。 ◢小说布下的叙事迷阵 创作多面在处理不同文体时,往往呈现截然不同的面貌。梅的短篇小说不占大比重,仅在第二本书《人间集》读到,却在风格、语感、氛围等方面与其他文体断裂得最明显,充斥意识流、魔幻现实、超现实等表现手法。〈幻想〉、〈梦是一件事炸弹是一件事〉等作品画面跳接频繁,仿佛带读者走入镜像矩阵。情节离奇怪诞,匪夷所思,比如“两个警察左右两边的把我押上警车。警车乃作癞蛤蟆状,开车的是一只肥油四溢的猴子。” 〈衣箱〉描述主人公被一个奇异,有眼的衣箱监视,小说所营造的压迫感和恐怖气氛缓缓渗入读者的每一个毛孔。梅短篇小说中出场若干次的“魏企仪”是一名知青,时时借哲学概念叩问人生在世的意义。有没有可能,那是梅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化身? 梅在散文〈大隐于市〉中曾写过:“如果我还打算写一部伟大的小说的话,认真的‘走入生活’是必须的。”梅的小说深具人文情怀,虽然不是“议题先行”的作品,关怀女性的意图并不明显,却也在〈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揭露男性看不起女性太认真、感情用事时,自以为是的可恶嘴脸。 ◢知性与幽默兼容的杂文 梅的丛书寄到居所以前,曾和文友漫谈对梅及那年代作家的粗略印象。我们都为他们博览群书,可以读透原文书的能力而折服。而我,正好来自梅所谓的一首元小令〈天净沙〉也只读半阙,教育水平低下的世代。于是阅读梅的丛书,其实更像“站在巨人肩膀上,看得更远”,收获文学书以外的视野。 她写道:“我的杂学向来无甚市场,虽然多是有根有据依书直说。凡是怀疑并非坏事,至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3岁小孩。”她的游记多见批评,直言古晋的古庙翻新重建后,“只见上上下下一片金碧辉煌,豪华过了头反显得俗艳”。槟城入遗后,战前老房子经过大肆整修,她认为只是充当门面的“花洒”(façade)。〈独裁主义者〉一文,即是对新马政治生态的观察,借口香糖禁令反思个人自由和国家繁荣何者更为重要。文末表面称赞至少新加坡官员都很干净,实则在当时高压的政治气氛下,巧弹弦外之音——“也没有父母官或老师会喝令非其族类,回去‘本来的国家’。” 另外,杂文〈有凤来仪〉从熊猫的名字谈起,竟能旁通周星驰《九品芝麻官》、香港“一楼凤”、粤曲〈凤仪亭〉;聊起数字7的迷信,融汇波音777、MH17、诺亚方舟7月17日停在阿拉法山下、广东俚语“唔理三七廿一”等杂谈;听徐佳莹〈身骑白马〉和周杰伦〈爱在西元前〉则化身历史老师,分享歌曲中的各种典故,及至纠正错误的史实;谈穿越,物理学的《时间简史》、无序状态(Entropy)、电影《回到未来》、《超时空要爱》、《月光宝盒》、《仙履奇缘》信手拈来。果真,她是一个“背书比吃生菜更容易”的人(作者语)。 如果梅愿意,我相信梅也能胜任脱口秀演员。幽默脱胎自学识,而梅的杂文总是不期然地“抛梗”,戏谑别人,也不吝于自嘲——〈玉容寂寞〉中的她,听着蒋勋念“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一边吃软绵绵的麻糬,竟然联想到杨贵妃形象;想起〈武陵春〉的双溪位于金华,她写道:“我一看便眼睛发亮,因立即想起难得的金华火腿,真是煮鹤焚琴大煞风景。”这样的“扯淡”功力,脑中的知识库还真需要有所积累才行。 ◢结集少作,回顾个人史 常常反思少作的出版意义,但毕竟我的阅历尚浅,也不容断言自己是否已经脱离“少作”阶段。阅读梅的丛书,其看待少作的态度或能提供参考。她也曾“在过去那50年不敢也不欲重看那些‘杰作’”,如今将许多旧诗文再版收录,让她“反而有种天人合一的圆满感觉”。 她在《人间集》序中写:“新的《人间集》有很多篇章,甚至可以说是后大部分的篇幅,是‘吾不欲观之矣’的文字。不想重睹的原因相当复杂,是自觉太过幼稚,或是自视过高目空一切,或是不知死活乱发噏风,又或是如同跳脱衣舞暴露太多,虽然写的时候很荡气回肠。”然而,那些近乎散佚的文字,例如〈阿杨,唉,阿杨〉却意外让梅想起一位多年不见的故人。少作的结集,何尝不是个人史的回顾与保存? 如今梅的7本大书顺利面世,内容扎实,题材多元,涵盖作者多年创作的亮眼成绩。本文只截取一个大致印象,尚有诸多精彩细节与情节,唯有亲自购书阅读,方见真章。 梅淑貞另3本新書: 相关文章: 牛忠/梅诗集 【陈瑞献特辑】梅淑贞/因缘殊胜
2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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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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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检点日前至吉隆坡买的书,提及村上隆《艺术创业论》很有意思,可是书末年表不见村上隆早年的文学成绩,有点奇怪,居然从作家华丽转身为艺术家,实在厉害。我说村上龙拿过芥川奖吧,名头这么大,没列上也太奇怪了。 书友曾送家人几本村上龙的书,他全都看了。家人喜欢《希望之国》,多次推荐,惟我因对架空题材没兴趣,始终未读。据说内容大致是日本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希望,成年人、大学生全都没救了,中学生的纯洁、热情和创意才是未来的出路。故事由国际媒体发现巴基斯坦边境,有日本少年参与圣战开始…… 村上隆是国际知名艺术家。尽管村上隆的公司因疫情之故曾陷入财务危机,但无论如何的确活跃于国际。至于艺术家的名声,是否等同于其作品的艺术价值,这就轮不到外行如我置喙了。 过了几天,家人告知原来“村上隆”非“村上龙”,先前我们因隆龙同音而搞错了,将两个不相关的人混为一谈。村上隆是艺术家,村上龙则是作家。他庆幸这个误会只在家里说说,未在熟人面前大放厥词。没见识自己知道即可,若让别人指正未免太糗。 我们年纪渐增,忘性亦随之增长,难免冯京当马凉。在家聊聊倒还罢了,总之以后多查证再发言比较妥当。说错了虽无恶意,然而传递错误资讯总是不好。 这个乌龙让两人聊了一会,我突然笑出来,这不就庚黄吗?家人不熟悉《红楼梦》,我大致说一下。贾宝玉出席表兄薛蟠的生日宴,席间薛蟠表示,见了一张春宫画,相当出色,是“庚黄”画的。贾宝玉纳闷“那里有个‘庚黄’?”想了半天,写下两个字,众人一看,原来是唐寅。薛蟠觉得没意思,笑说“谁知他‘糖银’、‘果银’的”。家人说若是草书,唐寅和庚黄类近,误认不奇怪,但这当然是对文史非常无知才会犯的错。 年少对薛蟠的印象是土豪劣绅。后来发现关于薛蟠的描述,往往略带喜剧色彩,很有趣。比如宴会的酒令,众人言语文雅,薛蟠读书少,倒是说了别有风味的哼哼韵,粗俗好笑。他得罪柳湘莲,被设计痛打一顿,“登时便开了果子铺”,可怜又可笑。我们两人或许比薛蟠多读一点书,不过张冠李戴,村上龙和庚黄闹的笑话看似差不多,我们与薛蟠的距离,其实并没有太远。
7月前
2023年6月3日传来噩耗,诗人潜默离开人间了!顿然,心头一阵冰寒,涌起阵阵酸楚…… 2023年5月4日霹雳文艺研究会会员合集推介礼上,知道他有出席,网络上看到他照片,满面喜悦。现在看着他的照片,心里更是酸痛,眼睛热泪润湿;这就是他最后一张照片了,留下永恒的回忆。 犹记当年,霹雳文艺研究会出版《清流》文学杂志,知道他是一个热爱写作的人,就邀请他担任《清流》杂志的主编,他很乐意地答应了,这让我感到非常开心,感动。 2011年,84期就由他开始担任主编,一直到2020年的109期才停刊。他一担任就9年了,其间,他常和我说很忙,因为要翻译《红楼梦》的马来文本,不过他说会尽力把《清流》编好,更叫我肃然起敬。 因为《清流》杂志的因缘,我们常常都有交集,自然就成了知己朋友,文学路上有了个良伴。他原名陈富兴,出生在霹雳和丰,后定居在华都牙也的贞德隆新村。马来亚大学毕业后,就担任老师、讲师;喜欢写诗与长篇小说,据我所知,他出版的著作有诗集《梵书记》《苦涩的早晨》《蝴蝶找到情人》《电影诗选》;综合文集《烟火以外》;长篇小说《迷失10小时》;中译巫译作《多变的缪斯》与《扇形地带》。 乡间长大的孩子 潜默说话不大声,也不爱长篇大论;不说人是非,常和我就是谈文说艺,偶尔也谈谈政治,该说他就说,不该说他就潜默,所以他就用了笔名叫潜默。 有一天,霹雳艺文研究会理事张结成,邀约我和潜默到他老家的果园看看,他说老家种有一些红毛丹、榴梿、尖不辣。我和潜默相约同去,来到了一个花园屋,穿过一排住家,前面有一片绿色小山坡,张结成说,“那片就是我老爸的老屋。”上了斜坡,看见了一间没有人住的古老旧屋。我下车,抬头一望,老屋周围长有红毛丹树、香蕉树、榴梿树、尖不辣树,可是四周长满了杂草、小树,要走进去不不容易。我们就对张结成说,我们来帮你清理。张结成拿出镰刀、锄头,潜默穿起手套,戴上帽子,拿起镰刀就走进去,悉哩沙啦劈起草来。一个老师、讲师、诗人,看他动作起来起来倒像一个农夫。原来他也是乡间长大的孩子。那一天,我和潜默流了满身汗水,心头充满欢喜,很久没有在芭场劳动过了。 日后,人生路多了一个好朋友,许多文艺活动,我们都会一同出席,常常互相关心。有一天,得知他身体出现状况,我心里就一直有所记挂。可是,人生真是无常,他就这样因病走离了人间,走过人生70载,我心中留下深深怀念。文坛则留下一颗灿烂星光……
10月前
2017年1月中的台北,我穿着新买的大衣坐在台大正门口的椅子上等在这里读书的大马学妹。我来早了,天色仍未全暗,我还看得到逐渐秃了的树,天暗了以后才发现那一带街灯都是心形的。学妹送我一双羊毛地板袜,祝我在台北快乐,我将要一个人在这里过年。但她一点都不担心我,毕竟台北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初次不在家乡与家人一起过春节,感受上是既孤单又自由的。我买了麦当劳快餐,套上羊毛袜子在小小的单位里看电视过年。 过完年就开学了,我每天下午给自己安排去大学旁听一门课。比起当老师,我更享受当学生。学生有偏执的自由,听自己有兴趣的课题,偶尔神游也没有关系,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说话,安静做笔记就好。 我总在中午醒来,在7-11买寿司卷随意吃一吃,赶时间不能吃关东煮或肉包这种热食。上完课后好饿,我会走去附近夜市买好多吃的,麻辣豆腐炸鸡排章鱼烧南瓜球,或者去吃尼泊尔咖哩。尼泊尔咖哩的店员每次都体贴地提醒我说,您点的这一份咖哩是辣的喔。我在这种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来自热带国家,需要热辣来充电。 吃饱后去附近书店看书。这大概是我最喜欢台北的地方,两三步就有一家书店。晚上我便躺在沙发上读上课笔记或书店买的书。我完全不在乎时间,我有的是时间。读到半夜三四点又饿了,我烧水煮泡面吃,吃完睡意才来,通常窗外已微微朦亮。 我在台大认识了一位同样来台访问的中国老师,刚好住在我楼上。我们认识的时候她已经来台快满一年,正准备要回国。她平时的习惯和我恰好相反,她天一亮就起身往外跑,她立志要在一年里玩遍台湾。有一次她想把买多的二手书送我。去了她的单位我顿时明白为何会买多,成堆的书溢出书柜,散落在床架与地板上,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于是同一本书可能重复买了两三本。大部分是台湾文学,她在台湾没时间读,打算全都运回国才读。 虽然这位充满活力的中国老师与我的作息不太一样,我们倒是一起出去过两次,聊得很愉快。一次是她请我去舒淇投资的Kiki餐厅吃饭,原因是她特别喜欢舒淇。再一次是我请她去女巫店听歌,我说我是因为张悬才去女巫店的,虽然我没有买到过张悬在女巫店表演的门票。我们去的那次刚好碰见胡德夫就坐在我们身后,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热情地转身打招呼。 跟她一起行动总是风风火火的,拉着我换公车或在巷弄里钻,都很快捷。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做这些事,只是缓慢得多。我每星期的其中一天会搭公车去政大旁听一门课,闲来无事会去温州街的巷弄里乱转,或去女巫店听歌。听着不认识的独立乐团唱歌,他们的唱词喃喃像梦的语言,我根本没听懂他们在唱什么,但听罢我竟有股想哭的冲动,就像看了一部蔡明亮的电影。 我本来并不觉得看电影这件事有多考验耐性,直到身边好多人都说自己上YouTube用5分钟看完一部浓缩电影。也许他们难以想像我有时甚至害怕电影快要结束的心情,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趁着学校假期读《红楼梦》,我极怕这本厚重的书终于要读完的那天,意味着我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在疫情期间我看得最多的是洪尚秀的电影,跟蔡明亮的电影一样,以人类生活日常的节奏进行着。洪尚秀电影中的人老是在喝啤酒或咖啡,一直在尴聊,经常做梦。同一件事A和B说,B和C说,C又和A说,各个版本全都似是而非。 爱的感觉只是一瞬间 确诊时候我也看了洪尚秀较新的电影《在你面前》,在7天闭关期里断断续续地把电影看下去。 电影中的女主角和导演相约在一个叫做“小说”的小酒馆。导演想邀请女人拍他的电影。女人问导演写一个剧本需要多长时间,导演说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女人说自己没有时间了,她已经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活了。导演十分难过,最后决定破例不拟剧本,隔天就和女人去一个地方,随机地拍下属于女人的电影。 聚餐结束后外面下着雨,已婚的导演与将死的女人,就像一对相见恨晚的爱人,两人撑着伞在窄小的巷弄里等车。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王家卫的《花样年华》。 然而,隔天一大早女人却收到一封来自导演的留言信息,导演取消了约定。女人把留言又重新听了一遍,听后崩溃大笑。原来承诺不过是酒后胡言,或爱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稍纵即逝。 电影看到这里,我也即将要出关了,突然觉得自己又遭了洪导演的戏法——他可不是王家卫,他不会给你一出浪漫爱情。
11月前
日本推理小说作家芦边拓,声名不显,或连推理小说爱好者也未必熟悉。倒是多年前出版的《红楼梦杀人事件》,在华文世界小有名气。 本书可能不太适合红迷阅读,它将重要情节打散,重组改写,红迷读了恐怕五味杂陈。说不定光是看到众人口口声声“宝玉少爷”便觉不适,“宝二爷”不行吗?这不知是作者或译者的决定。个人觉得有趣在于,原来《红楼梦》也可用这角度来谈。 全书以贾元妃省亲为开头,介绍贾家成员、亲戚以及其显贵背景。为了元妃省亲一天,贾府耗费巨资改建了大观园。元妃不舍省亲后大观园封闭,指示由宝玉与诸位年轻小姐入住。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住在暂离长辈管束的美丽庭园,悠游自在,发展各自的兴趣专长。贾宝玉、林黛玉等人不读《西厢记》,反而爱看公案小说。 贾府大管家之一赖大之子赖尚荣,甫由外地回刑部任职。某日他突然被北静王召见,北静王转达元妃忧虑,请托赖尚荣私下照应贾府,尤其是协助元妃最钟爱的弟弟贾宝玉,但没明说实际要做什么。北静王提供一份非诗非文,但语句不祥的文件(芦边拓创意,非《红楼梦》原文),隐约暗示贾府将有大祸。这份文件据说系于一只羽翼异常鲜艳之鸟的腿上,辗转落到北静王手中。可能是外国雀鸟,应为某富贵人家饲养,因故飞离。身为属下的赖尚荣别无选择,不得不接下这个莫名其妙的密令。 没多久,大观园多位年轻少女陆续死于非命。大观园罕见外人出入,可见应是贾府内部或亲近之人所下的毒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在大观园生活与人无尤,未曾沾染人间险恶,为何逐一遭遇横祸?贾府诸人纵然品行不端、行止有亏,为何却是无辜之人受难?然而世事仿佛如此,乌克兰4岁唐氏症女孩死于战祸,葬礼登上国际新闻版面,亦为无辜者受难的写照。 赖尚荣成大观园连续杀人案的见证者,赖尚荣、贾宝玉究竟谁能破案?贾府内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最终,显赫一时的贾府繁华落尽,原本富丽华瞻的大观园,亦倾颓残破,让曾眼见它盛况之人,唏嘘不已。 日本部分推理作家喜好以名著、名人为创作题材,比如亦有《源氏物语杀人事件》、《万叶集连续杀人事件》、《紫式部杀人事件》等等,改写自日本古典文学的推理小说。《柏林一八八八》将文豪森鸥外留学德国的经历写成小说,另有《莫札特不唱摇篮曲》,则让贝多芬担任侦探,调查莫札特的死因。芦边拓热爱《红楼梦》,耗费10年完成这本小说。他的努力是否成功由读者决定,但无须怀疑芦边拓的初衷。
11月前
偶像下凡,迷哥我直奔。偶像在香港,那是购物的天堂,此时偶像过海来南洋。也忘记消息怎么得来,迷哥迷姐必然知道偶像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也不知怎么成为她的迷哥。学校邻座同学捧着巴金,老师常宣扬冰心的母爱,我的灵魂飘离,如此的小说与散文,我自己怎么都看不到一半。此处风平浪静,没有封不封建闹革命,而再多的母爱歌颂,青春期的我们只想找个人来爱。 那应该是从看小报开始。小报就是分量没那么重,都是风花雪月。起初看那位梦湘姐姐解答青年男女问题,很多的ABC,爱上A君又遇见B君,C君又来追求。有时看得烦,有时觉得蠢,有时……然后版位的上方有许多作者的精辟文章,散漫如我,只挑短的看,最短的是两三百字的豆芽集,真的是全世界最小棵的菜最短的文,作者是依莎贝,就是亦舒。 年少怕啰唆,这么短真好。于是报纸天天剪个小方洞。后来又发现另一页连载金庸古龙小说,这些英雄侠客与我天天发愁的生活很有距离感,也不能成为我未来的理想。然后看到这里有亦舒连载的都市男女,啊我的未来有盼望。 迷歌迷姐总会模仿,偶像怎么想怎么说都有一套。于是自己开始写得短短,竟然也可刊用。偶像写的是豆芽,我写的两三百字浮浮浅浅,版头画了只蜻蜓点水起涟漪,也是配绝。 啊偶像要来了,去听讲座会来个侧写。那台上的亦舒说着话还是有偶像距离,她几时来到台下呢? 那天她穿了天蓝色的连身裙,惊觉她脚上穿的是一双红彤彤的鞋。只觉得她踩过的地方都会开花。这样违和的配搭,迷哥我也能接受——蓝天下的红花不也是很美的风景吗? 她小说的女主角大多白衬衫牛仔裤。女主角是永远的玫瑰,男主角是家中放光明。那不凋的玫瑰,那标准的家明,竟然写了7年,这样的不变应万变。似乎是后来听了金庸的劝,开始写了不同类型的人物。我赶上那个年代,她写的——我的前半生、小狐狸阿七、喜宝、玉与瓦、蔷薇泡沫、医情、朝花夕拾。主角人物开始千变万化,看得心花怒放。 我的春天开满花 她在台上说着话,回答着问题。她很勤,也持之以恒,每天写两小时。她身旁最常看的书是《红楼梦》与《圣经》,前者我明白,后者令我惊讶。她母亲是虔诚教徒,常说要写就好好写,要像西西那样。她说她对母亲的态度,不是客气就是生气。 迷歌迷姐永远贪心,我也是。散会后,也有签名会。我想,我可否多得一点点。于是冒了胆,等到周遭没什么人时,问——亦舒小姐,我是某某某,代表某报,我们可以谈谈吗? ——好啊,我们过去那边。 边走着,她搭了我的肩,像大姐姐搭肩已长高的弟弟,好像也忘记自己问了什么她答了什么,我的春天开满花。 后来的亦舒,小说从第一人称写成第三人称,那又是另一次的转变。天地出版社交替出版她的新著与旧著,排山倒海,一下子过了百部,又一下子过了两百部,我的青春已逝,无法再追。偶像从购物天堂移民去北美的人间天堂,从此过着婚后幸福日子。我者仍在凡间,灰头灰脸,苦苦生存,早已不理都市男女谁爱上了谁,谁又不爱。
1年前
在越南度过岁末跨年回来的第二天,我就接收到一个新年大礼——面瘫! 清早醒来,觉得浑身的不舒服。睡睡醒醒,直到朝阳照暖了整个房间,我才懒洋洋地起身。习惯性的站在镜子前面照一照,居然发现唇角往右边上扬!这一照彻彻底底把自己照醒了! 我问两个儿子有没有觉得我的嘴唇有什么不对劲,小儿子瞄了一眼还幽默地说:“旅行回来变得漂亮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急忙上谷歌寻找有关面瘫的症状。列出来的症状如:耳朵痛、眼歪、眼睑震颤、脸部麻痹……这些症状都没有。用了早点,我又睡了个觉。中午醒来,嘴唇歪斜更明显了!左边的嘴唇有麻痹感觉。吃东西舌头也开始感觉异于平常。儿子马上打电话给他们任医的哥哥,他要求拍一个依照他指示做脸部动作的视频给他看。 得到的结论是:Bell Palsy,“贝尔”面瘫。 接着下来,依照他的指示立刻到医院的紧急部门挂诊。那天是周末,儿子没有上班,由他的同事望诊。 我发现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脸部状况急转直下。左边的法令纹消失了,左额的抬头纹也不见了,光滑得和右边成了强烈的对比。嘴角往右上扬得更明显了。左眼睑无法闭合,眼睛干涩造成眼泪一直往外淌。 医生的诊断是面部神经受细菌感染,我开始服用高剂量的类固醇药物来控制病情。第二天,做了眼睛和耳鼻喉检查,都没有大碍,显然不是耳朵受细菌感染。 第四天我开始做物理治疗。治疗师借了一个神经振动器给我带回家,方便我在家可以直接做。我像个听话的学生,定时做震动神经线的物理治疗,然后再做治疗师教导的脸部运动。从开始的微微紧张到平心静气接受的现在,一切仿佛在预料中到来。我知道自己必须和这张不完美得近乎丑丑的容貌共存一段日子。 每天起来对着镜子看着失控的脸庞——左眼睑下垂、鼻翼向右倾、人中向右移位最少10度。刷牙时,水会从盖不紧的左口角流出来。是一边完全不受控制的脸呵!如果复制这两边脸再个别加以凑合,该是何等不同的两张脸啊!这样不寻常的遭遇,居然也让我亲身体验到了! 没归位的嘴角也能吹口哨 面瘫的这段期间,看着书本或报刊,不到5分钟,眼球瞬间干涩流泪,视线开始模糊,无法正常阅读,我只能用听觉来填满闲暇的时间。朋友发送给我蒋勋老师主讲的红楼梦青年版系列的优管、洪兰老师有关脑部的讲座,之前没有时间听,都在这个时候边做物理治疗边听完的,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儿子说,这病症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往坏的情况发展下去的。妹妹给我捎来了身边患面瘫朋友复原的资讯,女儿工作百忙中也不时打电话来加油打气。外子不厌其烦地医院复诊往返接送,增加了我求好的心愿。我每天拍照、记录病况的进展。哪怕只是一丝小小的变化,都是鼓舞我信心的希望。能望得到尽头曙光的日子,就变得一点都不苦了。 第10天喝水能稍微受控制了。第20天额头的抬头纹回来了、法令纹开始显现、人中稍微回位,眼睛能撑得比较开,只是依然泪眼迷蒙。走笔至此,面瘫至今已经有6个星期了。除了眼睛不时要流出泪水,嘴角虽然还没有完全归位,却能吹出不算很清晰的口哨声。 我知道我的冬天总有一天会结束,而春天就在不远处。届时回首,我应该会感慨自己居然演了一出“变脸”的戏。
1年前
美究竟是什么?美不仅仅是一种认知,它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受。我们必定是自己先感受到了美,才能把美与众人分享。提到美,就会让人想起台湾美学大师蒋勋。 那么美到底是什么?各家都给出不同的看法。 美是雕塑家罗丹说的:“世界上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美是作家林清玄说的:“人间最美是清欢”;美是大文豪莎士比亚说的:“玫瑰是美的,不过我们认为,使它更美的是它包含的香味”;美,也是思想家庄子所说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美学大师蒋勋则说:“美,是要用一辈子去完成的功课。”他认为美很简单,就在我们生活里。因而提出“生活美学”的理念,让大家重新审视“美”在现实生活中的角色。 ◢贵族后裔,古都西安出生,两岁前移居台湾 1947年,蒋勋出生在历史古都西安,父亲是黄埔军官,母亲是满清贵族,有兄弟姐妹6人。1949年,他随父母举家移居台湾,落户台北大龙峒。在台湾,生活虽然清贫,父母却很重视教育,蒋勋从小就要背诵古诗,做错事的惩罚,不是抄诗,就是背诗。 然而,当时的读诗背诗予他而言只是惩罚,谈不上美。 ◢美的启蒙者——母亲 母亲是影响蒋勋最深的人,亦是他对美的启蒙者。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遇见比我母亲更会讲故事的人。”蒋勋母亲曾和外祖母守着一幢古宅,听着许多仿如大观园的家族故事。这些故事,在母亲刻意渲染之下,竟成了神奇有趣的古老传说,是蒋勋记忆中最早的文学感动。年幼时在大龙峒庙口看的歌仔戏,更激发他对艺术世界的向往。 ◢在西方回看东方,重新发现美 大学期间,蒋勋选修了历史学系。史学的训练,让他开阔视野,改变之前的浪漫主观感,开始走向知性客观的艺术史研究。而后,有感在一个环境太久会失去对美的敏锐度,一颗欲往外发掘美好事物的心蠢蠢欲动。1972年,他离开台湾到巴黎留学,渴望在遥远的西方寻找对美的觉醒。 他在法国学习各种艺术理论,却惊觉法国老师对中国京剧和昆曲颇为赞叹。这让他重新发掘中国几千年来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法国老师更提醒他:回到中国。老师认为,中国艺术不受形式限制,反而给予欣赏者很大的想像空间,这是西方艺术所不能企及的。 众里寻它千百度,慕然回首,美,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是林青霞唯一偶像,半颗安眠药 在林青霞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是蒋勋救赎了她的灵魂。 2002年,林青霞71岁的母亲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而后张国荣和黄霑等好友皆陆续离世,让林青霞陷入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加上父亲身患重疾,更导致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痛不欲生,精神几近崩溃。朋友为了安慰她,送她一套蒋勋的有声书。她一听就入迷,从此和蒋勋结下深厚情谊。 林青霞说:“你们把我当偶像,而我的偶像是蒋勋老师。他的声音是我的半颗安眠药,能给予内心安定的力量。” 谈及林青霞,蒋勋却很淡然:“我不想把文学、艺术弄得那么伟大,但有时候有那么一个安慰的时刻,对她的心情很重要。我觉得文学是一种救赎,在人生的关口有时一句诗或一张画就可以让她过关。” 在蒋勋的感染下,林青霞开始尝试书法、绘画和写作。艺术燃起了她的激情,重拾昔日自信心,甚至还发愿:“60岁时要成为艺术家。”如今,林青霞分别写出《窗里窗外》、《云去云来》及《镜前镜后》三本散文集,再次活出精彩人生。 ◢他是美学大师,更是一位善述者 蒋勋是一位善述者,每个话题都能让人有深深的代入感。 自90年代开始,蒋勋做起了美学宣讲,在台北、高雄两地讲《红楼梦》,将美学从大学课堂延伸到社会,是现在音频节目《蒋勋细说红楼梦》的原型。讲座听众来自各个阶层:有豪门贵妇、名人明星、商贾人士,也有贩夫走卒。 记得有一次讲完《红楼梦》后,腌菜朋友送了蒋勋一条签满名字的内裤。他们告诉蒋勋,他讲述晴雯和宝玉交换内衣的情节让人感动莫名,所以他们要跟蒋勋交换内衣。这样的“礼物”,或许让人费解,但这是听者真正感受到了美才有的“亲密感”。 ◢美,是一种平衡 现在,已届智慧之年的蒋勋在池上住了下来。一年中一半时间在池上,另一半则在台北。在池上,他看遍风花雪月,麦浪滚滚,作息规律,活得惬意自在;在台北,他开讲座,办画展,与众人挤地铁,沾沾人间烟火。蒋勋认为,“美”不仅在自然里,也在生活里。最好的美是在生活的平衡里,这样美和生活才能够细水长流。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美是简单的,它就在我们生活里。 【蒋勋的3本书】 每位蒋粉心中都有一本最喜欢的蒋勋作品。林青霞随蒋勋带领的文化旅行到吴哥窟,带的唯一一本书就是《吴哥之美》。白天读它,晚上也读它。中国古典文化学者叶嘉莹说:“蒋先生的感觉非常敏锐,他讲《红楼梦》,不但细致,而且非常深刻,尤其他能够把这种细致深刻的感情用很有学理的语言表达出来。”而我,则钟情蒋勋的《孤独六讲》。对书中那句“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感触颇深,印象深刻。 今天就和大家介绍3本蒋勋作品:《吴哥之美》、《蒋勋红楼梦青年版》和《孤独六讲》。 ❶《吴哥之美》 蒋勋去过吴哥窟14次,仍说:“我还想要再去。”他带过徐克、林青霞、狄龙等人去过。觉得吴哥城像一部佛经,经文都在日往月来、花开花落,生死起灭间诵读传唱,等待有缘人领悟。 “吴哥,如此庄严,如此华美,不可思议。”蒋勋说。 吴哥,位于柬埔寨西北方,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建筑,以雄峻建筑和精细浮雕闻名于世。它曾是座辉煌王城,在战争肆虐下,让它从繁华走向没落,湮没在热带雨林里,成了一片废墟。400年后,这座没落王城才被法国生物学家亨利·穆奥所发现。 如今,文明重现。 这不只是一本旅游书,它是旅途中被一朵花、一面微笑、一块残石所感动的体悟。吴哥,是印度教与佛教信仰的艺术极致;是在方正与有无中体现最深的东方哲学;是身体向上攀爬时的心灵朝圣;是在山与水之间寻找人的定位。书中20封寄给Ming的信,娓娓诉说着吴哥王朝的诸寺遗址,那些精细华美的雕刻、郁郁葱葱的景致、古老迷人的传说,触动着你我的心灵,它是那样深刻,却又如此宁静。 ❷《蒋勋红楼梦青年版》 一朝入红楼,终生梦不醒。蒋勋至少把《红楼梦》读了二三十遍。他说:“我是把《红楼梦》当佛经来读的,因为里面处处都是慈悲,也处处都是觉悟”。 “《红楼梦》就如同自己的生活,即使琐琐碎碎、点点滴滴,仔细看去,也都应该耐人寻味。读得久了,便会发现自己也在书中。有时候是林黛玉,孤独自我;有时候是薛宝钗,功利心重,有时候是史湘云,天真直率……”老师说道。 蒋勋讲《红楼梦》,就是在分享自己的人生体会。在这本有声书里,老师以他浑厚的声音,引领大家一同探索大观园里的人事物,他们有的很真实,有的很感性,有的很深刻,有的也很美。 ❸《孤独六讲》 孤独是和自己在一起,它让我们更有力量,是生命圆满的开始。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 在这本《孤独六讲》里,蒋勋以六个面向去解读孤独。分别是内心情感无处可诉的“情欲孤独”,字句无法沟通的“语言孤独”,理想未竟的“革命孤独”,压迫人性所造成的“暴力孤独”,思考者不为人理解的“思维孤独”以及世代价值交替所造成的“伦理孤独”。 孤独其实并不可怕,没有与自己相处的经验,不会懂得和别人相处。所以,好好珍视孤独的瞬间吧!当我们与孤独共处,我们将更了解自己。 ▲▲作者 鍾雪芬 简介 伦敦大学资讯及管理学学士。喜欢阅读,热爱写作,更享受说书。现为全职阅读推广人,以优雅之心品读人生。每周三在YouTube频道《雪芬說書》说一本好书。每周日在脸书以文会友,分享生活点滴和阅读乐趣。 《雪芬說書》脸书:https://www.facebook.com/shirley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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