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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

1964年9月1日,苏雪林从台南乘火车到台北,寄住师范大学第六宿舍谢冰莹寓所,等待新加坡移民局签证之余,顺便和师长及友人道别。9月7日签证办妥,9月9日,飞香港,住两天,10日台风来袭,机场关闭。第二天台风转向,乘原定航班,下午5时半抵达新加坡。堂妹苏燕生偕其女及陈铁凡、陈致平、孟瑶接机。 三位南洋大学老师名字于我易记。陈铁凡曾在马大中文系执教,陈致平是琼瑶父亲,孟瑶的《中国小说史》是我大学选修同一门课参考书。 南大教师宿舍楼以马来西亚各州命名。苏雪林住彭亨楼一号,离上课地点远,需乘车往返。3个月后柔佛楼七号有人搬出,校方考虑她年迈,此楼分配给她。新旧住处结构和面积一样,优点是到图书馆或文学院,省一半路程。 “房子内有一大间客厅兼饭厅,厅之前有拱形之廊,铁栏围绕,可置各种盆景,铁栏也缘满藤科,开出各色小花,客来可移座廊中品茗,聊天并赏玩廊外各种景致。”漂泊生涯,只有苏州天赐庄和南大教职宿舍惬合她意。“卧室大小二间,书房一间,客厅后面又有长廊二道,其一通厨房。因厨房的位置稍远,烟火气永远不侵正屋。” 创办人陈六使不亏待老师。房子设计有巧思,结构历历在目,《苏雪林自传》提自绘一图,希望将来建屋仿效。“不过是幻想,哪能实现?”她说。 英才聚集南大因素原来如此。她一入宿舍,有家庭贫困女生自荐为佣,不吃不住,烧饭洗衣、洒扫屋宇兼作杂务,每月工资叻币35元,不烧饭仅打杂者15元。3叻币合美金一元。和台湾相差无几,不同处是台湾女佣得兼顾吃住。另外,宿舍水电不取费,她倍觉轻松,在南大领取的薪金是成功大学的五倍。 到校数日上讲堂,授《诗经》和《孟子》,每周各四节。《诗经》本由台湾师范大学前中文系主任高鸿缙负责,授课精彩,学生欢迎,可惜患病,客死异邦。 《诗经》非她专业,陈铁凡送屈万里《诗经释义》,里头有高鸿缙笔记,他说先看屈注,再看高注,就不胆怯。陈铁凡是文字学专家,旧学根底深厚。他和苏雪林共事时间不长,1965年3月转到马大中文系,任教11年,1976年3月赴加拿大定居。指导过硕士研究生张夏帏、徐柳长和陈徽治,他和傅吾康合编过三大册《马来西亚华人铭刻萃编》。 性格刚强 心存智慧 另一门《孟子》也是新课,手头上有焦循《孟子正义》,如何切入心里有分寸。陈铁凡说南大学生求知欲旺,尊师重道,老师教错,学生不责难。他给她打气:“只管壮胆开讲”。 她对本地学生印象好。《自传》提1964年12月22日受邀槟城演讲,讲题〈从屈赋中看中国文化的来源〉,听者无法笔录,但好学,他们“把讲稿借去连夜抄写,居然都抄成。这种精神,大陆及台湾的学生尚有所不及”。 南大学生初笋在〈记苏雪林教授〉说“因其安徽口音,同学乍听之下,颇不习惯,加上伊声量不大,同学往往不知所云。”好奇者可上优管视频,自听其口音可也。她“不属于能言善道的一类”,武汉大学学生吴鲁芹如是说。吴鲁芹善散文,在〈记珞珈三女杰〉说她为人认真,“文章写得不错,教书并不出色。”她授“中国文学史”,自编讲义,他经常逃课,“凭考试前啃啃讲义应付掉这门功课”。 她在南大所授《诗经》也自编讲义。其中〈诗经通论〉,论及《诗经》各种问题,文长三万字。她在南大一年半没有专书出版,1965年2月回成功大学,即着手出版计划,1967年3月,台北文星出版社一口气为她出版10本书,即《人生三部曲》、《眼泪的海》、《闲话战争》、《我的生活》、《文坛话旧》、《我论鲁迅》、《论中国的旧小说》、《最古的人类故事》、《试看《红楼梦〉的真面目》、《〈九歌〉中的人神恋爱问题》。 “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这是屈原《九章·涉江》句子。心直坦荡,被放逐偏远之地,一样不会损伤。苏雪林是屈赋研究专家,虽然性格刚强,经典智慧,她领会于心。武汉大学、成功大学、南洋大学,安心处就是美好象牙之塔。 离新后念念不忘《诗经》。1994年认真整理南大讲义及后来发表论文,累积20万字,遂有《诗经杂俎》一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94年12月25日日记提序文:“本月十六日写起,昨始写毕,共四千字许,费时九日,可见余脑力之钝,去死不远矣。”她97岁,这是人生最后一本学术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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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开窗,前几天的经历还在我眼前。 我以为那天会是个很美好的早晨,把窗户打开,迎接微风与阳光,空气也是清香的,一切好像跟往常一样的。 随后转身就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了。就一会儿的时间,当我再次望向窗口,它就在那里,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来。它看我,我看它——我瞬间明白了为何不时会从四面八方听见尖叫声,大概那些女生也和我一样,跟它相遇了。 我一声没出,脚却抖个不停,迅速拿起扫把向它挥动示威,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不知道它是否害怕那细细的扫把,也不知道它是否会暴起伤人。所幸它没采取任何行动,我的扫把震慑到了它,当下我觉得扫把是世界上最好的武器,方天画戟都比不上。 随即关上窗户,我的好心情和阳光微风空气一起关在了外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它。 那以后,开窗也得有个时间表了,我抓住了它出现的规律——早上10点以后会来,大约30分钟以后又回去;下午,4点之后来,同样30分钟以后离开。不过它也不是机器,不会每天都那么准时,下雨时也不来。于是我大部分时间,总在考虑开不开窗,浪费时间吗?不会的,这个问题与“今天吃什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尽管我们都知道不开窗口,宿舍房间是密不透风的,但“时间会治愈一切”,我渐渐开始习惯并适应不开窗的时候,能观察它的乐趣。大多数的傍晚,它会和家人朋友一起来到窗外,浩浩荡荡地跑过,身上挂着孩子的、断尾的、瘦小或健壮的,敏捷地攀爬水管,跳跃,直达二楼,就几分钟的事情。那里的3个大垃圾桶,是它们的归宿。事实上,我已经认不得它了,因为它们实在长得太像,唯一能稍微分得出差别的就是它们的体格。 由我来做“好狗”吧 天空会开始下“塑料雨”。饭盒、塑料袋、塑料杯、吸管,什么都有,人类使用得最多的就是这些了。它们喜欢这些剩饭残羹,当然那里也只有这些。所以把垃圾桶翻个底朝天,随意挑选。能看到它是多么的节省食物啊,一点一点地把粘在饭盒的米粒掰下来,一点不剩,我就在想,要是人类都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再把饭盒什么的丢弃,不仅解决猴子来访问题,还能杜绝粮食损失和浪费。虽然这样也很残忍的断了它们的供粮。所以我开始报复性地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其实我本来就会如此,只不过它们让我更有信念与动力了。 很快我发现,积极拯救世界的好像只有我,很显然一个人的努力叫徒劳无功。它们还是照常光顾垃圾桶,再把不要的肆无忌惮乱丢,自由的猴子。 宿舍还有一只猫,我们的初见是在我的人字拖上,它舒服地躺着,但我就不舒服了。因为它实在长得太像猴子了,从毛发的颜色到走路的方式,还有那条尾巴,总是刷存在感的尾巴。大概只有我发现它与其他猫是不一样的,它进化了,无限贴近猴子的形象,是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此,我对它不太有好感。 朋友说我疯了,那只猫从小就长这样。 其实在宿舍以外的地方也能瞧见猴子的,它挡着我去上课的路。“好狗不挡道”,但我忘了,它不是狗,也不好。硬碰硬不是好事,我怕它抢去我的水瓶抢去我的包。 那“好狗”还是由我来做吧,绕路,绕了好远的路,我一向能屈能伸的。 人类具有道德,分得清好坏,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猴子却不需要的,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就好。我们在巴士亭看到放着矿泉水的篮子,卡片写着:RM1一瓶,请扫码付款。 我说:“真有生意头脑呀,省时又省力的办法。” 朋友嗤笑搭话:“那天在另一个巴士亭,看见猴子一‘人’开一瓶,‘消’量是很快的。” 我讶异的同时对此习以为常:“他有生意头脑,但不多。” 当你以为你已经能对猴子们视而不见,宿舍生活开始风平浪静,然后一颗炸弹就下来了,橙色的炸弹,橘子味。正正打到我窗户前,我想去看是谁先开战。 一只小的瘦的猴子抢先跑过来,拿走了,躲到一边开始啃起来。另一个老的,动作慢了些,才赶到,但它似乎没看见小猴早就拿走了那橙子,还在左看右看。然后它就这么地往一边走去,就这么地离它的“炸弹”越来越远。我还是没有开窗喊住他。那只小猴就这么一点一点把仅剩不多果肉的“炸弹”吃了,一点不谦让。 我一直以为社会险恶,我的敌人会是人类,直到认识了猴子的厉害。竭尽所能寻生机,毫无底线为生存。 我和猴子的故事目前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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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中的山陀儿台风,我正好到骄阳似火的新加坡工作,享受南洋的阳光滋养,返回时风雨已经解散。正当我以为今年的台风应该到此为止时,未料康妮台风在10月的最后一天强势登台。 康妮降临的两天前已经满城风雨,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松松软软黏黏糊糊的雨。 我是属于热带的,骨子里厌恶雨雪、厌恶潮湿寒冷的天气。台北的雨不似热带的雨,热带雨酣畅淋漓下过一场后便艳阳普照,偶尔飘来一阵是凉爽的甘露;台北的雨是延绵不断的忧伤,笼罩整座城市,漫长整个季节。灰色的天空一来,我就会像是被夺取魂魄,头脑被迷雾淹没,本来就长期处在低电量的身体活跃度骤减,经常昏睡整天,直到下一个阳光到来。 台风前夕,我本应该躺在房里昏睡三天三夜,却难得连续两天龙坤和王润华教授夫妇都在台北,必须在风雨中打起精神相见。连续两天的见面后,身体仅剩最后一格电量,我趁雨势较小奔赴全联。 到全联扫购以备台风是台湾的有趣现象,就算台风假只有一两天,大家也都会大量囤积粮食。我打算也入乡随俗,但是我那无窗的房间根本没有煮食的空间,只能勉强买了些泡面和鸡蛋。我站在冷冻柜前比较新山和台北的物价,又想着要是有个厨房便能准备什么料理,想着想着脑袋有点恍惚就开始在原地发呆,旁边的阿姨砰一声关上冰箱门我才惊醒准备离开。还未转身,阿姨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要自己做饭,我有点尴尬遮掩满是泡面的购物篮,却还是被她瞥见了,随后她拿起手中的冷冻鲜虾大馄饨推荐一番,巨细靡遗传授烹调技巧。全联的冷气很冷,台湾的阿姨很暖,于是我的购物篮内又多了一份鲜虾大馄饨。 这次的台风恐怖异常 我躺在房间里,因为没有窗,门也是靠内里的,只听见屋顶传来一阵阵雨水敲打屋瓦声,噼里啪啦倒是有点像深夜的南洋雨,台风登陆了。翌日醒来依旧是连绵不绝的雨水声,吃了暖暖的鲜虾大馄饨鸡蛋汤,又继续深陷在床中。打开外卖软件发现平台直接关闭了,还是非常庆幸到全联买了食材,不得不说那鲜虾大馄饨确实好吃,冷冷的台风天有暖暖的肉吃还是挺满足的。下一次醒来,又到了吃饭时间,边嗦泡面边看《沙丘2》,节奏太慢又让我趴回床上,反正脑袋冻结了也读不了书,索性就睡一天了。这样的台风天,除了不能出门外,也算是岁月静好的。 入夜,筱伦发来消息,说狂风吹得师大分部宿舍仿佛地震般微微晃动,窗边传来鬼魅般的呼啸声,这次的台风比一般的恐怖异常。我在封闭且低矮的建筑内是相对平静许多的,只有走到晒衣服的阳台,才能看见风雨的恐怖。路灯映出风雨的轮廓,如无数箭矢斜斜射下,倏地风又转向,原本左倾的雨水瞬间转向,在空中回旋之际雨水形成一阵惊涛。风雨在空中纠缠成巨大鞭子,无情地鞭在门窗上、路边的大树上、店面的招牌上、路边的机车上,像个暴怒狂躁失去理智的母亲。 风雨过后的清晨,我早早踏上往公车站的路,见证康妮肆虐24小时后的惨烈战况。惨遭腰斩的大树颓丧地耷拉在路旁看着路人往往来来,它的枝丫散落满地,果叶覆盖住了整个地面;沿路的摩托车和脚车如醉汉般卧倒,骨干歪七扭八;店家的招牌破破落落,有的半挂着,有的已踩在脚下;建筑工程的遮羞布被撕碎,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光着身子站在街头踟蹰;四处可见恐怖的玻璃碎片和不知名的垃圾。 细雨还在空中飘荡,脑袋还在冬眠状态的我撑着伞垂头丧气,抬头发现整个台北早就活了过来。行人避开残垣断瓦踩着雨水、树叶和泥泞大步前进,店家在门口奋力架起倒下的招牌、扫除门前树枝树叶。我想起日本诗人宫泽贤治的〈不输给雨〉:不输给雨/ 不输给风/ 不输给冬天的寒雪和夏天的酷暑/ 有一副结实的身板/ 没有欲望/ 绝不发火/ 总是静静地微笑(田建国译)。 一次次台风侵袭,其实损失十分惨重,但大家都继续在各自岗位努力。我那早已被风雨夺取的魂魄,也应该要快点找回来才行。 往师大的复兴干线破浪而来,我随着人群鱼贯上车,不输给雨,不输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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