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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雨林

仰望树冠,看得见天空的裂纹,透过间隙洒下的阳光如同流动的金粉,在林间轻舞飞扬。大树用它们的言语告诉人世间,生命不仅是物竞天泽,还有共生的美好。 报道、摄影/林淑敏 红尘中的净土,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当大家都对海外风光趋之若鹜之际,却浑然不知自家即有让外国人啧啧称奇,连国家地理杂志也要拉队过来拍摄的自然奇景——树冠羞避(Crown Shyness);展露出植物界的君子之交,不争、互让,却又共同撑起了一片绿色天幕。 树与树的间距,似乎是一种默契,彼此尊重,互相成全。 仰望树冠,看得见天空的裂纹,透过间隙洒下的阳光如同流动的金粉,在林间轻舞飞扬。大树用它们的言语告诉人世间,生命不仅是物竞天泽,还有共生的美好。 这,就是马来西亚森林研究院(FRIM)的奇景,之一。没错,《星洲人VIP》本期要讲述的,是一个在百年废矿地上孕育出的绿色奇迹——世上最大也最古老之人造热带雨林的故事。 占地544公顷 曾寸草不生 坐落在雪州武吉兰樟州选区的FRIM占地544公顷,距离吉隆坡最早开发的中心点富都仅有16公里。即使烈日当空,在海拔仅仅140公尺,甚至不能算是高山的人造热带雨林之中,仍然凉风习习,很难想象它曾是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 贫瘠地种树让大地现生机 在武吉兰樟州议员潘佩玲的安排下,FRIM媒体官兼资深导览员林忠如,把人类与植物共生的故事娓娓道来。他本身是植物学家,对深山一草一木富有情感,故事说得非常动人,让我深受感动。 他说,故事始于1926年。 “当时,这片土地因采矿而变得地质贫瘠,没有可供植物生长的养份,形同死地。有一个受聘于英国政府的美国人叫Dr. Foxworthy,他提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来种森林吧,挑战在最贫瘠之处把各种不同的大树木种在一起,让大地重展生机。” 可是,要在光秃秃毫无遮荫之地种树谈何容易,幼苗甚至还没来得及扎根,就被烈阳晒死。于是,人们改变策略,先在矿地种上护理树(Nursing Tree),又获更为人易于理解的 “妈妈树”。 妈妈树,是好养、长得快、树冠宽阔,能为较小、生长缓慢的植物遮荫挡雨,免受飞禽啃食和调节温度变化的树种。妈妈树掉落的叶片,能被大地吸收成为养分,可以改变土质,帮助幼苗和植被茁壮生长。 “我们在妈妈树下,种了各种树苗。” 妈妈树以已身保护孩子 妈妈树,就像妈妈一样,以已身保护孩子,为它们的成长创造条件。直到有朝一日,孩子长得比妈妈高了,在妈妈的顶上开花,完全遮蔽了妈妈得到阳光的机会,妈妈就会逐渐枯萎,慢慢死去。 一如人世间的妈妈,用其生命,守护孩子;也成就了这片人造雨林。 直到今天,FRIM大门处,仍有一棵仅存的妈妈树,历经98年的风雨后,还在见证由她和其他妈妈所创造的绿色奇迹。而那些已经枯萎的妈妈树,倒在林中,化在土中,继续无声地守护孩子。 记录2724植物230菌类 林忠如说,目前FRIM记录有2724种植物、516种动物及230种菌类。 “全球有93种生长受到威胁的龙脑香科植物(Dipterocarpaceae) ,其中有73种就能在FRIM找到。在我国有记录的700余种鸟类中,这里就有300种,几乎是整体的一半。” “这是人类和森林共存所创造的奇迹,也是我们早几年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申遗的时候重要的评估标准。因为文化遗产必须与人类产生关系,这片森林就是由前人种下来的,而且他们自1920年代就住在这里了。” 如果申遗获批,FRIM将会是继沙巴京那峇鲁公园、砂拉越姆鲁山国家公园、尼亚国家公园洞穴考古遗产、马六甲和乔治市历史城市和玲珑谷地考古遗址后,成为马来西亚的第6个世界遗产地。 若你想知道森林为世界带来了怎样的改变,可以通过FRIM不同的徒步路线寻找答案。 潘佩玲:精神充电站拥数徒步道 潘佩玲表示, FRIM是其选区内的精神充电站,备有多条景色和主题不一的徒步道。 “虽然一年的访客高达20万3000人,但它其实并非旅游胜地,而是大自然知识宝库,所以只接受预约访客,在导览员的带领下,欣赏自然美景。从这里大家能深刻的了解FRIM在过去98年所做的努力,如何创造出绿色奇迹。” 推荐: Denai Keruing步道 全长:1.9公里 难度:中等 攀高度:70公尺 时长:3小时 你会看到什么? ●泉眼 林忠如说,Keruing是龙脑香科的一种,俗称油仔树,但走在这条步道,看到的远比树多。 比如,听说过,却没看过的泉眼。林忠如说,除了少数小岛靠雨水,我国的水资源都得靠森林。 “森林就像海绵,雨天吸收雨水,旱季就慢慢释放出来,这是森林生态系统的奇妙之处。” 突然弯腰,他指著道上一个毫不起眼,甚至没有5仙硬币大的小孔说,每一条河,都是从泉眼中所流出的每一滴水汇集而成。 “水滴变成小溪,从甲洞乌鲁流往峇都,再到鹅唛,最终变成大河,流入巴生河流域,成了珍贵的水供。” 知道森林中一个小孔,竟能涌泉相报,为人类提供生存必须的清水,真的很让人感动。 ●国树 林忠如说,世上只有一半的国家,拥有国树,马来西亚就是其一。 “多数人只知国花是大红花,却不知大马的国树是 印茄树(MERBAU)。国树的概念是由FRIM在2019年推出,目的希望大家能对森林多一点认识。当时我们提供政府数个候选树品种,最后是由全国各地,包括东西马都有的印茄树中选。” “在候选树中,它是最坚硬的,以韧性和生命力顽强见称,是木料中的明星。” 他说,配合马中建交50周年所出的邮票,画的便是我国的印茄树和中国的松树。 ●世界奇观——树冠羞避 跟着林忠如手指之处,抬头仰望,会看到天空因冰片树树冠而开裂,相敬如宾的楚河汉界。 因为,森林奉行的是物竞天择的法则,谁长高谁得到阳光和露水,就能遮蔽、压制其他树木的生长。 “由于是人工种植,幼树同时长大,得到一样的养份和阳光,谁也压制不了谁,唯有保持礼貌距离,形成这种自然奇景。” 在冠病肆虐期间,全球都奉行社交距离,国家地理杂志发现这个奇观后曾特别入境大马采访,使FRIM景区扬名国际。 ●森林研究院展示厅 简单来说,这就是森林的“殡仪馆”,讲述树木的生与死,能颠覆来客的想象。 更重要的是,端正世人对FRIM的误解,因为它的存在不是促进旅游,而是研究如何保护森林。 林忠如说,在世上许多国家包括英国已了无原始森林时,马来西亚仍有55.3%的处女林。 “人类的生活离不开木材,相比起无法腐化的塑料,能再生和融于大地的树木是更好的绿色资源。” “FRIM做了很多能把木料物尽其用,从而减少砍伐和保护森林的研究。比如早年橡胶价格暴跌,农民血本无归。虽然家具业对木料需要量很高,但橡树会长菌和发霉,根本无人问津。我们的干燥防腐技术则解决了发霉问题,让被当作废物的橡木成了享誉国际的木料。” “如今,我国有80%的出口家具是以橡树为材料,既减少了对森林的砍伐,也为国家创造了经济价值。小小的不耐用的木材,通过科研就会变成上好木料。所以FRIM其实不注重有多少游客,我们注重的是保护森林的教育。” 预约:[email protected] 网址:https://www.frim.gov.my/ms/ 电话:03-6279 7000 收费:一名导览员可带最多一团10人、每团3小时导览费为150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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