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快乐

7小时前
2星期前
2星期前
2星期前
日前家人的投稿收到某报副刊留用通知,我很高兴,他却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念着,哎呀,该开心就要开心,不然你什么时候开心?再说留用总比退稿好,对吧。我觉得该开心却开心不起来,其实是折磨自己。长期压抑情绪不太好,万一习以为常,感情麻木就不好了。 有位年轻文友和家人的反应差不多。曾恭贺大作见报,他有点意兴阑珊,总算见报,我说见报总比迟迟未见报好一点。我好奇为何看似不太开心,他表示自己若因这一点小事太高兴,担心习惯了养成骄傲,会飘。 我回应无须多虑。写作之路孤独艰辛,一点小小的快乐,不妨好好珍惜,可成为自我鼓励的美好资产,借此度过因写作而来的挫败低潮。尤其除非第一本书就得诺贝尔文学奖,否则现实的挫折会让无名作者无所适从,甚至停笔。写得太少太慢、作品不如预期、退稿、作品发表乏人问津……在在需要修复心情。当然若经深思熟虑,放弃写作未必不是好事。写作不难,写得好很难,况且写得好也未必换来满意回报。不想写作而去做别的,说不定人生更快乐。写作不见得优越,没写也不丢人,只是不同的人生选择。 生活需要小小的快乐 以往农业社会看天吃饭,天灾突如其来,以致平日必须努力备粮,以便度过未来可能的灾难。再说温带地区冬季无法从事农作,于是夏、秋两季必须储存足够食物,多多益善。既然劳动无休无止,于是官方民间长年歌颂劳动,吃苦当成吃补,好像一高兴便会松懈了劳动的意志,总是要求精益求精,仿佛唯有死亡才能放松,这是农业社会的生存之道。 可是时代真的不一样了。如今物质、资讯过剩,生活丰裕,但也衍生许多崭新的压力。比如日常无法避免与熟人、陌生人接触,太多人际互动难免让人疲倦。物资、资讯太多,让人追赶不及又选择困难,享受和烦恼并存。科技进步迅速,连带社会也快速变化,有时让人适应不良。个人、公众烦心的事务源源不绝,未必都能好好处理。生活多艰,需要很多小小的快乐调节,不然累积太多情绪,容易生病。 多数人一生庸碌,宛如微尘,尽管并非毫无价值,但总是难有荣耀时刻。倘若只在获得极高荣誉才开心,那么终身少有快乐时光,着实惨淡。一般人不如该开心就开心,有益身心健康。
1月前
我跟学生说,小时候,我曾经躺在万津大街中央的分隔带上,仰望灿烂星空。他们的脑海浮现街道日夜车水马龙的场景,满脸不可置信,直呼:“哪里可能?” 现在当然是不可能。 五十多年前,入夜的万津是多么寂静的小镇。在大街两对面各有二十来间双层店屋,部分还是板屋或半砖屋。祖父经营的餐馆位置居中,楼下做生意,楼上是住家,住的是合股做生意的两个大家庭,祖父的林家与舅公的卢家——噢,还有一户七口人家的周姓房客。当时,镇民出入多骑脚踏车或摩托,白天尚见人潮,夜色一浓,人烟就罕至了,街道上隔许久才有一两辆汽车经过。小孩偶尔越过马路到路堤玩,大人也没特别在意或阻止。夜凉如水,在空旷静谧的马路中央,我们坐拥满天星斗,惬意得很。 那时的餐馆还用着火炭烹煮食物,店里有多把煽火用的葵扇。大人常把旧报纸揉捏成结实的球状,让小不点各拿一把葵扇,像打羽球般发球接球,一来一往,在店门前玩乐。有时大孩子也加入,就成了双打对垒。店里没顾客时,大孩子会与小冬瓜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小鸡们一个接一个列在母鸡身后,听从嘱咐捉紧前方的腰际。老鹰飞至,小鸡们随着敌方忽左忽右的攻击,心跳一百地蛇形移动尖叫着。 稍长,平日午后,我们最常和邻里小孩聚在一起玩的是“五粒石”。只要有两三人,便可赤脚围坐在五脚基,轮流撒开石子,再一抛一接地完成所有游戏步骤,可以玩很久。而用橡胶圈串连成一条橡胶绳,就可以玩我们极爱的跳绳。一个人时,可以独自双手捉着绳的两端上下弹跳;两个人以上,就可以玩跳高或摇摆绳子双脚闪躲跳跃。橡胶圈玩久会断掉,所以我们要收集很多的橡胶圈。于是,还有一种玩法,就是抛橡胶圈,若能重叠到另一个圈,橡胶圈就归自己所有。当时的橡胶圈较大,多是五颜六色的,鲜艳美丽。 我们也爱玩“跳房子”,只要拿半截从学校顺手牵来的粉笔,便可在五脚基画格子。每个人逐一抛小石块,然后时而单脚时而双脚地跳完所画的格子。符合游戏规则赢得一格属于自己的“房子”,主人便在空格画上美丽的图画,装饰不容他人踩踏的私房,然后,高高兴兴地继续跳。男生特爱玩陀螺。长长的绳子一圈一圈地顺着铁钉上方的褐色椭圆木绕至中间,准备好后,握着陀螺向后倾的单手往前使劲一掷,钉尖着地,陀螺便快速地旋转起来,转得越久,玩家越是厉害。还有技术更高超的,能把抛出空中的陀螺反弹至自己的手掌,让已磨钝的钉在掌心旋转,堪称绝招! 匮乏并不妨碍童年的快乐 店铺楼上是自家孩子玩乐的空间。一个屋檐下,年龄相仿的孩子就有十多个,不愁没玩伴。人多的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楼上有7个房间,一个储藏室,后方还有一个房客用的半露天厨房,可供躲藏的地方多得是。大家在负责捉人者面墙闭目数至100之前四处散去,纷纷寻找最隐蔽的地方躲藏。这时,人人都希望自己有隐身术。奈何,最终一个接一个都躲不过搜寻者的金睛火眼;能成为最后一个被搜出者,已是最厉害躲藏的人啦。 当烈日踏上归途,微风送凉的黄昏来到时,家家户户的少年小孩几乎全体出动,屋后的空旷地面顷刻间就沸腾起来了。欢声笑语在各式各样的游戏中荡漾着,有挑短木棍后满场飞跑的;有拿皮箱盖房子住的;有捡树枝生火煮花果叶草的;有在泥地滚动弹开玻璃球的;有埋首草丛中捉“豹虎”的;更有跳入池塘捉鱼儿的……若逢起风的季节,地面的精彩会延伸到空中。蔚蓝的天空总飘扬着各种形状颜色缤纷的风筝,彼此斗高争艳。最普通的是用报纸糊成的菱形风筝,最夺目的是高人自制的圣诞老人、蜈蚣型风筝。有的人喜欢跟他人在空中斗,他们的风筝使用带有玻璃碎屑的细线,以割断其他风筝的线。因此,常有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在电线杆、屋顶或树梢上。若主人没取回,欲拥有者就会想方设法去拿下没破损的心头好。 小孩对“鬼”心生恐惧,却期待玩那恐怖刺激的“鬼捉人”游戏。晚上饭后,游戏开始。高个子的表哥爱扮鬼,我们这些小瓜拿了各自的被单,全挤卧在楼上后方房门外的走廊。掩上通道的对开木门,熄了灯,这个空间就陷入一片漆黑了。“鬼”开始飘来惹人之前,大家纷纷蒙头盖被,紧偎相依地侧卧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身披着白布的“鬼”倒数完毕,便开始呢喃着可怕的呜呜声,推门进来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断断续续、低沉微颤的鬼魂喉音更响了;藏在被窝中的小瓜们心跳加速,把被单拉得更紧些,额头冷汗直流。谁都怕自己成为“鬼”要骚扰的对象,偏这“鬼”洞察童心,这个的头动一下,那个的身体摸一把;霎时间压抑着的惊叫声此起彼落,可谁也不敢掀开被单与恶鬼对抗。一直挨到“天亮”,“鬼魂”终于飘走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从保护层钻出,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旧年代的童年,物资无比匮乏,生活却是那么充实多彩;创意童玩数不尽,几乎可以编写成一本书。记得当年年纪小,快乐的童稚情怀到老忘不了。
2月前
前几天姐姐在脸书上看见了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家开心地拿着烟花玩耍,烟花绽放的那一刻,眼角的皱纹也难掩他看得出神的表情。拍摄这位老人家的正是他那年近七旬的姐姐。 评论区里的留言大多只觉得老人家们可爱,八成的评论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符号。 姐姐和我说,大家只觉得老人家一把年纪还玩烟花不免有点滑稽,她却只觉莫名伤感。 点亮了尘封许久的记忆 “还小的时候,玩烟花得到的开心是纯粹的。后来越长大,需要面对的人、事、物越多,就越难得到快乐。老人家这一生经历了这么多沧桑,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也只能在烟火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得到过眼云烟的快乐。快乐之后再想起亲人像烟花一样,一个一个地从身边消逝。那会有多难受?” 我听了也有些莫名伤感,但我终归有自己的见解。 烟花带来的快乐虽然短暂,却依旧给像回到孩提时期的老人家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他们手中点亮的不止烟花,也点亮了那段尘封许久的记忆。烟花的每一种颜色可能都是他这一生中光辉的成就,一点一滴地在暮年终于累积成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朵烟花。 视频里姐弟俩布满岁月痕迹的脸被烟花的绚烂衬得光亮,就好比小时候的科学实验一样,涂上七种颜色的纸轮盘在快速旋转下就会呈现白色。此刻,他们脸上留下的正是经历大半生的沧桑后,一切凡尘事皆了然于心底所呈现的安逸。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很美好的画面。 以前年纪小不会探讨年纪的问题,直到长大才对此有所体会。长大要考虑的事情渐渐越来越多,不能再像年少时期那样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合格的大人要考虑工作前景、生活保障、各种钱途,就是不能考虑自己喜好、自己的情绪、自己的需求。 那么,老人也需要符合这合格标准吗? 如果一个老人大方地分享自己开心地和家人燃放烟花的视频就需要承受大众的耻笑,那这个世界真是太残酷了。这个快乐之所以难得,居然是因为不被允许,身不由己。 惟愿快乐像烟花那般璀璨,却不似烟花那样快消失。盼快乐在空中绽放,而不依托在世俗的定义上。
2月前
我买了猫粮,那是第一次。这个从不养猫的我。 猫总在公园的餐饮区流连,餐厅都还没开店。猫大概在凌晨,或更早,在公园里等待一口温饱。 那个天未亮的早晨,一只很小的猫咪在路上遇见我,它就向我咪咪咪地快步走来。找我干嘛呢?看它样子怪可怜的,我手上又没有吃的,我只能回避它,最后逃进便利店里。 该不该给猫咪一点吃的?我犹豫了片刻。那只是很短的片刻,就买了两包猫粮,是一种啫哩状的鸡肉猫粮。我对猫粮一丁点研究都没有,恰好有折扣就买了。 走出便利店后,扑了个空,猫咪不见了。看着手里的猫粮,无语。或许是早晨的心情还留在梦里,反复要拨开睡意的迷雾,却仍在迟缓的意识中踌躇。 我在这里常遇见面包超人,她是我的前同事,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十指都不够数。现在见她很愉快,没有公事压在身上,净谈些自己的事:健康、生活、心情。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说,身体和精神上没有负担,就是自由。有了自由,就有快乐;有了快乐,人就“善”了。 面包超人总在天微亮时离去,而我恰好在那时抵达。我们在双向道的某一点迎面相见,互道寒暄,就匆匆各走在各的路上。虽只是短暂一会,但这个早晨、这个公园予我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不喜欢乌鸦,甚至对它们有恐惧症,那不是夸张,严重起来我会全身发冷颤抖、恶心、呼吸困难,似要休克。这公园偏偏都被乌鸦盘踞了,它们知道我的恐惧,用邪恶的眼神注视我,驱逐我远离它们觅食之地,又或者对我身戴的背包虎视眈眈。 那天离开便利店后,我在路边的植物旁找到那只对我咪咪叫的猫咪。我把猫粮搁在地上,猫咪小小的嘴一口又一口地吃,看来是饿坏了。此时,几只乌鸦瞬时现身在灯柱上,盯着那只猫咪看。我顿时明白了,紧紧守在猫咪的身边。乌鸦见状,待猫粮已所剩无几,才悻悻然拍打双翼而去。 正在运动的人们完全投入在他们的身体里,跟着音乐摆动,仿佛只有我看得见黑黝黝的翅膀,飞过来,飞过去,呀呀呀——。 近来坏消息多过好消息 有人做瑜伽,有人打太极,有很多很多人按照视频做体操,有人摇摆他们的摇摆,还有些人,每天穿上不同的服装来这里练不同的舞。跑步的人沿湖而跑,如绕着太阳转动的星球。湖边的老树究竟在此已多少年?只见它的枝叶像住了千百只小蝙蝠,展开两翼仰望天幕。 我习惯沿湖前往前方的一个亭子做拉伸运动。小燕子们常从路侧的树丛里翩翩飞出,我就在这条路上思索,想羊先生跑到哪里了,想刚才儿子上学的身影,想这大半年坏消息多过好消息,想离我们而去的朋友,不知他们在天堂好吗。他们预料不到,他们的生命没有2025。 当天完全亮起之时,我便从亭子折回起点。远看湖边那棵老树,像是一个面湖沉思的女人,垂下乌黑的长发,如数不清的愁绪,压低了脖子。心是什么样子,看什么就是那个样子,若能将眼前风景填上七彩颜色,心情会否变得轻盈,而那湖畔充满愁绪的女人,会否化为一头在憩息的七彩独角兽? 话说自那次喂猫咪起,这半年来我随身都带着猫粮,分给公园里的流浪猫。可不知怎么的,近来已有好一段时日不见猫,它们去哪儿了呢? 看着家中囤积一袋袋的猫粮,不禁有一丝惆怅。
4月前
大快乐只可遇。中了六合彩,这快乐的巨大也可毁灭人——常听说风光了三五年后,落入更糟更黑暗的窘境。大快乐也能造就人——意外拿了个文学奖,一个奖励的肯定,一定数目的金额,真是欢天喜地,往后继续发奋努力。 小小的快乐是每一天。看着小朋友,在一张张的白纸上可以涂画许久。见小女孩坐在家里院子的小秋千椅上,摇啊摇,抱了个芭比娃,她可以对着娃娃自说自话一个上午。小孩的快乐,天天如是,自己是否也能学习天天如是。 罗先生俊朗的外貌已成过去,全身上下可供欣赏就是他的手指,左手两三只戒指,右手也是。都是一些简单的艺术品,时不时伸出十指,欣赏戒指与自己的手指也颇匹配。 另有一处,是他生活里寻找笑点——七八月天气暴热,上传了一张晒着大大小小衣物的照片。然后他在脸书说,有人晒美貌、晒身材、晒恩爱,我今天晒衣服。 近过年,上传他一张青少年时俊秀的照片,说——天真岁月人真瘦。那时的天真,岁月未添增,而增了寿就没了真的瘦。 丘老师不比罗先生常用线上媒介,她是线下实体——丘老师是说话的快乐。她不是吱喳,却总是在人多的地方她不寂寞。七彩的话题,没有冷场。年轻时家里还没雇女佣,曾经看着她烫衣服,斜着头肩上夹着电话,还是一样可以和对方说呀说…… 那天,有熟人上她家卖某品牌牛奶,说这是纽西兰进口的,不是本地装,大力鼓吹。她笑道:“哎呀,我明白了,不同点是你的牛会说英语,我们的牛不会。” 说起家务事,每次我见到住在小空间的人总可以把家居打理得纤尘不染,视频里旁人还告诉来宾——你看看这冰箱上,这窗的铁花,手指抹上去不见尘埃。这家女主人不算洁癖(听说洁癖的人不喜他人上门),她应该是有一片快乐的抹布,抹抹这里快乐,抹抹那里也快乐。想起以前店里的一个年轻女员工,受教育不多,工作能力不是太强,就是脸上笑眯眯,总是一块抹布在身,店里的物件都被她抹过了。后来也很快结了婚。我想,她最大的心志应该是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天天抹得不亦乐乎。 不想什么突破不突破 想起舒尔兹,他天天的快乐就是画那四个格子,花生漫画盛行了那么多年,他与史努比、查理、莎莉、露西,快乐这么多年到老死(自1950至2000)。不必去想什么突破不突破,挑战不挑战,就这么平平淡淡,四四方方四个格。 又想到现在的报纸都不流行连载小说了,而我们的亦舒师奶还在写,还是写给合作几十年的天地出版社,封面还是白底水彩,她要每一天写才快乐。 亦舒常常自称写的东西让人消遣减压,没有大志想在文学里成为十大百大。这让我想起许多年前在一个小店铺,那里挂了一幅海报,海报里一头小猫,小猫就在一个小厨房的角落,海报上写了两行字—— If I cannot do great things, I’ll do small things in a great way. 不知为什么,总喜欢看到无大志的人在快乐地做事。看着他们快乐地做事,看着看着于我就很励志。
5月前
我是在半年多前才开始喜欢上买那些迷你版的交通工具模型,或是精致造型的电影人物模型的。自从购买了第一个火箭模型,每次经过售卖迷你模型的展示柜我都会忍不住地逗留,然后看有什么新的模型推出。我不是追求收藏一系列完整模型的人,我只购买我喜欢和有眼缘的模型。 刚出社会的我难免会遇上工作和生活压力,一旦遇上就会想着要如何减压,也试过不同的减压方法。而我发现,组装迷你模型最能让我转移工作和生活上的疲劳。每当完成一个模型,一种莫名的快乐就会涌上心头,什么烦恼也便释怀了。这些模型摆在我的书橱,就好像对我的提醒,那就是生活上总有能让自己开心的方法。模型虽然小,带来的快乐却很大。 再来是一种往日情怀和纪念。其实在我小时候,父母总会买拼图让我拼。从10片,几十片到百多片的拼图我都拼过。所以组装这些迷你模型的时候,就会想起我的童年记忆。它们承载着我过去从拼图的过程中学习到的认真,耐心和观察力。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挑战自己组装更多零件的模型,又或者是上千片的拼图。而自己组装的电影人物模型让我觉得,自己和看过的电影世界有了一种更真实的联系。比起拥有电影海报,组装模型更像是我对电影人物带来的正面价值观致敬的方式。 当然,我也知道这些模型并不是必需品,但我买的这些并不贵,我也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在和以往求学过程中不一样的快节奏现实生活中,能有让我片刻充上电的小小爱好,认真做自己喜欢的美好事物,这种满足感其实比很多花钱的方式都更值得。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这是不是冲动的消费,答案也许是。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因为我不只是在买迷你模型,而是在给自己的生活添点快乐和美好的意义。
5月前
7月前
9月前
9月前
10月前
在半木半砖的房子里,从大厅一路追到后厨房。两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孩子:一个停下脚踏车,一个停下轮椅,停止了这愉悦的战争。厨房的味道,是欢乐的,是使人胃口大开的,是温暖的,也是过年的味道。穿着围裙的女人蹲了下来,细心地为她们擦拭额头上快乐的痕迹,嘴巴却叨叨不停。停下脚踏车后,可以透过后厨窗口的铁丝网里看见屋后一片绿油油的油棕树。高大的油棕树让我想起妈妈总是说“外公是大地主,全家上下最富有的是你们的外公。”打开后厨的门就是玉射版本的小沙滩,有在风中摇曳的油棕树,也有香香的菠萝蜜树,还有一些外婆养的鸡。哦,为什么是小沙滩,因为家后就是麻河。麻河好大好宽,和新山家后的小水沟一比,麻河显得壮观多了。 戴着草帽的男人从后厨的院子里走了进来,熟练地解开了手套,上面还有一些除草剂的味道。他打开了冰箱门,拿着装满水的杯子,往里面装了一堆冰块,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做好了这一切后,在两个小朋友期许的眼神中,他喊着:“君如,骑摩托咯!”孩子们兴奋地欢呼,一个快速地踩动脚踏车上的踏板,一个又快速地滑动轮椅,抢先争做第一个抵达客厅的人。他,不急不慢停在大伯公的神台前,从橱里拿出了手表戴上,又从淡粉色的木墙上把摩托的钥匙取了下来。 小小的人们,额头上快乐的痕迹更多了。上了摩托,一大在前座,一小在后座,把声音洪亮的主人夹得像厨房热锅上散发着肉汁味的肉饼。但,那不是肉汁味,是油棕味。小巧的鼻子用力一吸:“外公,你有油棕的味道!”妹妹在后头,用力地,拼命地摇头:“不是!是猫咪的味道!”他用宽实的手掌把我比同龄人小巧的脚掌放入了摩托篮子里,让妹妹在后头抱紧他。经过了小桥,他们仨朝着快乐奔去。一人手中各一支快融化的红豆冰淇淋。 他的快乐来自我们的笑容,我们的快乐来自人手一只的冰淇淋。在妈妈严厉的管教下,我们是不被允许人手一只冰淇淋的。今日得以尝尝如此奢侈的吃法,内心盘算着下次也要跟随外公出门。 坐在老式店屋的五脚基,一对红彤彤的灯笼下,一老两小额头上满是快乐的痕迹。街场上,好多人骑着吐着黑泡泡的摩托。有时候会突然有人停下和外公打招呼,有时又会有人来逗弄我们:“ji ge si a ling ei gia a”(福建话:这个是阿玲的孩子啊)外公咯咯地笑着应。他的笑声和外婆在屋后的母鸡好像。好像是上次,妹妹在外婆喂鸡的时候,把小小的身体藏在草丛里,突然跳出来吓正在吃饭的鸡家族们。它们有的跑到了麻河旁,有的飞上了鸡舍,有的跑进了家里。那时候的母鸡好像也是这样叫的。那时候的外婆一边追赶鸡,一边责骂调皮捣蛋的妹妹。而那时候外公刚吃饱饭,打了个嗝,就站在一旁乐呵呵。 仨人后来又换了个地方坐着。老式店屋对面的麻河旁那座桥上,一个大脑袋两个小小的脑袋装满了疑惑,看着其他人钓鱼。浑浊的河水(可能有鳄鱼),对岸是森林,虽然装着高高大大的树木,但还是外公家后的油棕树比较厉害,能够“发家致富”,生财。森林里不知道还住着怎么样的原始人。坐在桥上扑鼻而来的是河水味,风一吹来带走了快乐的痕迹。河边人们的手中还有长长的钓竿,有的是专业钓鱼竿,有的是笔直的竹竿,让我不禁想起:放长线,钓大鱼。外公应该是会钓鱼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把我们哄骗出来,我看了看妹妹,再看一看瘦瘦的竹竿。不是的,我们应该是小鱼。钓鱼的人,和小鱼都很快乐。鱼儿在浑浊里的麻河中自在地游来游去,妹妹的小脚丫也在外公的怀里荡啊荡。 饭点时候到了,仨人又乘坐摩托哼着歌,回去吃年夜饭。厨房里的妇人们都在忙着准备祭品,准备开饭,准备给我俩洗澡。晚饭后,干净的两个小矮瓜就在妇人们继续忙碌祭拜仪式的时候在桌子前,似模似样地跪拜,有模有样地上香。视线和祭拜用的桌子是一条笔直的线。看不见桌子上的东西,只好随便往上乱抓一通,得来的是一个响脆的拍打声。外公坐在藤椅上,就这样咯咯地笑着,招呼我们坐在他那里,乖乖等饭吃。他给了我们俩一人一个红彤彤的油棕果实。它的色泽很漂亮,好像是被晚霞晕染出来的黄橙色。油棕果实稍微硬一些,它的形状和蒜差不多,但比起蒜显得非常饱满和结实。我好奇地拿起来嗅一嗅,也没有任何味道。人们究竟为什么因它着迷?股市为何因它起起落落?那么外公又是为什么热爱和它们在一起相处呢?外公就这样笑笑不语。 木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了12。烟花漫天,是玉射一年一度的烟花祭。又是可以和外公骑摩托的时候。我们绕着整个小镇,家家户户都在拜天公,团圆的声音,满街的红炮声,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响彻云霄。玉射这座老镇,破例地成了不夜城。那一晚,人们的欢乐气氛不仅仅洋溢在脸上,那一朵朵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也是人们因团圆而感到喜悦的最好证明。 晚风依旧吹着,一点也不热,但多了几只盘旋在我们周围的蚊子。在村口的某个地方,是玉射人们齐心合力打造出来的乌托邦。晚上,所有的灯笼和灯饰都发光发亮了,点燃了游子回家的心,也点燃了外公家大门前的红灯饰。外公家大门口左右侧都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红彩,门口亮着的灯总是出奇地温暖。在那个黑夜里,冷风吹来,我们紧靠在一起,丝毫不觉得冷。 这次可以赚大钱啦! 后来啊,时间都过得好快。时间在我们分秒必争地赶着作业、学习、复习、考试的时候流逝。回去玉射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回去的时候,陪着我们过年的是,一小堆一小堆的历届考题,是卷子上红色水笔未干的标记,是厚重的书包,是书桌上的桌灯。黄色的灯光很耀眼,和过年时红灯笼一样好看,一样温暖。不变的是蚊子依然坚守初心,陪在我们身旁,嗡嗡地叫着。桌上摆着两颗硕大的油棕果实也像是在催促我们:快点写完作业,放炮去咯! 再次回去过年的时候,外公的摩托装不下我了,妹妹可以帮忙挂红彩了。心里那盏过年的灯始终没有熄灭,反而越来越期待一年一次的大盛典。后来啊,记得我随口一提想吃外公亲手做的卤肉。那天的团圆饭餐桌上多了一道菜,是卤肉。卤肉很香,肥肉还比起瘦肉来得多。鸡蛋是自家母鸡下的蛋。 最后一次回去的时候,不是新年,而是回去探望被封存在黑色相框里的他。外公家门前的灯,亮了三天两夜。家里摆满了白色黄色的花,很香,神台也被白布围了起来。外公家来了许多人,比过年的时候还更多。我穿着粘稠的孝衣,到厨房洗个手的抬头间,透过黑暗中微弱的灯光仍可看见后院里那一片油棕树林。它们都是外公用心浇灌出来的宝贝。而那片油棕树最终成为了外公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痕迹。 那天绵绵细雨,从家门口陪着外公走了一段路,我才发现小镇的老式店屋也熬不过时间的摧残失去了原本的色泽。街上偶然瞥见的油棕树也不及后院的如此茂盛,如此挺拔,如此翠绿。小孩子们长大了,最爱他们的长辈,也是他们最爱的长辈就这样静静沉睡在名为“玉射”的地方,沉睡在被油棕树包围的那座山里。回吉隆坡之前,我在灵位前上了香,悄悄打开了橱柜的门,跟黑色相框里的外公说:你的油棕园好着呢,我看啊这次可以赚大钱啦!您笑着回应我,好像叮嘱我要好好吃饭,要听父母的话,好好读书。 离开后,当我在外地求学,外公正在油棕园里,静静地沉睡,就如同从前的他在油棕园里挥洒汗水,浇灌大地的一草一树。在吉隆坡市中心被高耸建筑物包围的我,赫然发现院子里的油棕树不再那么高大,也许是我们长大了,视野变宽了,看着油棕树也觉得它们越变越小了。 我们,是小树,也是外公亲手浇灌的大树啊。但不论如何,我们自始至终还是来自玉射的小树。 (后记:某个晚上,我梦见了您。妈妈给您穿上新买的衣服,像个孩子的您乐得呵呵笑。我看着这画面也在微笑,但赫然发现这只是一场梦,我开始哭了。眼泪模糊了您的身影,您笑着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您走了,梦该醒了。我抱着沾满泪水的枕头嚎啕大哭。也许就如他人所说那般,已离世的人若是没进入家人的梦乡,那代表着他过得很好——无需牵挂。)
11月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