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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2天前
6天前
2星期前
妈妈喜欢在我的房间晾床单。那时的我睡高架床,是个距离地面170公分左右的床架。她原本不喜欢高架床,但是自从发现它的隐藏功能,她便对这个床架改观。由于公寓的晒衣场所相当有限,除了日常换洗衣物,妈妈清洗床单的时候必须腾出另一个空间晾置,以免其他衣物因无处可晾,从而在洗衣机里闷出一股潮湿味。为此,风干效率佳的床架从此增添一项功能,成为兼职的晾衣架。 每当床单无法晒干,妈妈便会爬上附设于床架的梯子,一手抓住把柄,一手沿着床沿将床单摊开。中午是房间最闷热的时候,未及傍晚,床单已经干了三分之二,房间瞬间充斥着芬多精的香味。临睡前,晾在房内的床单已经干透,但是我懒得处理,往往都是不小心睡着,用妈妈的话说,我喜欢让床单“晒月亮”。挂上床单的高架床远看像年代剧里的染坊,容易让我产生睡在染坊的错觉。我化身为洗衣液广告的女主角,在梦田里穿着飘摇的长裙翩翩起舞。竖日清晨,我仍沉浸于圆舞梦不愿醒来,耳边便会传来妈妈急促的念叨:“哎哟!和床单一起睡啊!这样不好!”她匆匆扯下床单,为我和床单的邂逅画上句点。 晒衣,可谓全天下妈妈关心的生活课题。眼见孩子的衣物一号一号地变大,随即从屋里的晾衣架消失,孩子的衣物几乎承载了母亲的不舍与关怀。相较于吃饱与否,我妈妈更关心不在家的儿女怎么解决晒衣困境。姐姐出嫁后,妈妈到参观她新居的第一件事便是观察晾衣处;我们一家去新加坡找哥哥的时候,妈妈也很关心他和大嫂的晒衣状况。这些细节折射了她对哥哥姐姐的担忧,却不得不放手的矛盾。 其实,妈妈的生活很简单。除了每日的换洗衣物,举凡床单、窗帘、地毯等任何可以洗刷刷的布料全都是她生活的重要物品。我不确定这算不算妈妈的职业病,但根据我的观察,只要她一天没晒衣便会全身别扭。即使是旅行休假,妈妈回家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全家人的脏衣服倒入洗衣机,舒缓晒衣瘾。 中文“依恋”的“依”以单人旁和“衣”字组成,而“依恋”这个词汇念着便寄托了人对衣物的依附关系,仿佛人与人之间,会因为一件衣物而增添一份牵挂,世上没有比做惯家务的妈妈更关心孩子的冷暖。6年前随大姑姑和姐姐到泉州祭祖,我把被细雨淋湿的T恤晾在祖屋的院子。那日,屋外明明挂着大太阳,我的T恤摸起来还有一种潮湿感。我伸手细摸,发现T恤已经干透;用鼻子嗅,才发现它少了马来西亚的“干香”味。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即是乡愁。 外婆和妈妈是“晒衣超人” 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屋外一片空旷的地是小时候生活的晒衣场。外婆家外有三个大型晒衣架,车库柱子的绳索、秋千,甚至随手拉来的塑料椅都是可以晒衣的地方。童年时期,我喜欢观察外婆和妈妈如何晒衣。她们总是有条不紊地把两大桶衣物分配在不同的地方。如果将衣服比喻为怪物,外婆和妈妈则是专业的“晒衣超人”。我念下午班的时候,围着纱笼的外婆总是在我上学前提着两桶衣服,然后逐件披在铁丝网。外婆行动不便后,妈妈便顶替了外婆的家务。我总是不忍心看她们做那么多家务,想上前帮忙,她们却要我好好念书。此刻,我的人虽然被打发走了,但是我的心依然留在屋外的背影。望着外婆和妈妈轮回般的宿命,我开始思考为什么女人总会有晒不完的衣服。 有一回,捆绑在车库柱子的铁丝网断了,妈妈载我到五金店购买粗绳索。她说,这条铁丝网晒过他们多年的衣服,从年轻晒到成家。奈何,再坚固的铁丝网也会有用断的一天。我和妈妈联手把新买的粗绳绑得紧紧的,仿佛这么做才能牢牢地拴住全家大小的衣物。后来,我们搬离外婆家,妈妈仍旧会把一些脏衣服、床单和窗帘载回外婆家晒。虽然妈妈总是以我们家不够空旷,不够地方晒衣为理由,但是我总觉得她有所隐瞒,暗地里猜测,妈妈会不会觉得没被外婆家太阳晒过的衣物总缺了什么。 当今,晒衣这项行为艺术已经构成两代文化差异。老一辈坚持用太阳“烘干”衣服,新一代人却偏好烘干机。我站在中间,贪图着烘干机的便利,却想念沐浴于阳光的依恋。微风轻轻撩动床单,我乘着香气,怀念着过去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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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网上购物平台,我的歹眼睛,总是不安分地落在各种各样的东西上,久久回不了神。 这日,又盯住蕾丝腰带不放。尤其旗袍迷看见中间的盘扣,脑袋里全是它的身影,极想立刻下单买回家,一解相思。 “这个可以套在腰间当装饰,呈现细腰的视觉效果。正好我有几件连衣裙和长衬衫可以搭配。”女人为了买到心头好,总爱找理由去抚平自身的认知失调。 可,浏览得愈多,就发现模特儿们的装扮何其熟悉。猛然省起,那是婚前还在工作时,我最喜欢的装扮,有种女强人的干练爽朗。于是,我转而去翻箱倒柜找宽版腰带。 直到发现一个白色鞋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它时,发现里头折得平整的暗色腰带间,有条烫金涂层的琉璃色雪纺围巾安静躺着。我取出来,任由它在手中散开,像一道流泄出来的琉璃光,特别漂亮。可那丝绸般的光泽,却刺痛了我的双眼,像把刀,将属于它的记忆狠狠剖开,随着两行眼泪重现脑海。 当年,我有一班口才训练班的好朋友。因为爱说人是非,自称是口青家族,我还是里头的口青公主。 有一年的生日,其中几个女生特地带我去买晚礼服、找人为我化妆做发型、还买了首饰和高跟鞋,将我好好打扮一番。继而载我去吉隆坡市中心吃豪华的自助餐Jogoya。 彼时,我就像个终于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摇身变成公主,一身华服享受着短暂的虚荣和被人捧在手心团宠的幸福。虽然乡下妹的我,总会给里头的兄姐们教导举止要端庄,动作要斯文。但我仍旧有听没有进,闹了不少笑话。大家对我的宠,却有增无减。那些年,我收获很多真友谊。 晚礼服后来不知所终了,或许是婚后嫌它太厚重,塞不进逼仄的衣櫉,只好在吐故纳新中,送走了,仅留下围巾和首饰做念想。搓着雪纺布时,沙沙沙的声音,多像坏掉的卡带。而那套闪烁着银光的耳环项链,提醒我曾存在过的绚烂岁月,引发我无限的眷恋。 陪睡时,躺在两个女儿中间的我说:你们刚才问我为什么哭,因为我看见了一条晚礼服围巾,那是妈咪以前几个朋友送的。于是我说起了故事的前因后果,最后以一句:妈咪曾经也是个公主,做了总结。 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眼泪,取代了一切。 感恩有两个小天使当女儿 片刻后,幼女说:你以前很幸福。有了孩子后,就没有很多人为你庆祝生日了是吗?就只有老公和孩子为你庆祝,再也没有出去庆祝过生日了是吗? 我只能嗯嗯应着,说不了话。 “你觉得很委屈是吗?”这最后一个问句,让我泪崩。我从未预料不足9岁的瓜,可以这么精准说出我的情绪。 情绪还没好好沉淀,另一端的长女在翻身时,再次投诉背部疼。抹干眼泪帮她按摩后,我改成平躺姿势。好想,躺平。 “妈妈,你以前那么幸福。我在这里给你一颗爱心。你有感受到温暖吗?”黑暗中,没看见爱心,但稚嫩的声音递来的暖意,却缓缓流入心间。我拥她入怀,谢谢她的贴心。 她最近的感伤也特别多。就在不久前,替我按摩时,突然握着我的右手,在手心吻了一下,抬头对我说:妈咪,我长大了,你就死了。 我回说:对啊。人是生物,会生老病死。你上科学课里就有学到了啊。 “你死了,我就没有妈妈了。”然后,她扑进我的怀里哽咽着。 良久,见我不回应,抬头看到我也在默默流泪,两个人抱团痛哭。长女推门而入问事情的原委后,也跟着哭了说:我也希望我的家人都能活到100岁。 顿时,整间房间弥漫着悲伤的氛围,不知该如何收拾。我唯有告诉她们,将来即使妈妈不在了,只要记住妈妈曾经告诉过你们的话,就等于妈妈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们,永远都爱你们。 眼泪愈发汹涌之时,反倒是长女抹干眼泪说:妈妈,别哭了,我们去隔壁玩UNO开心点。 她像理智派,同是金牛座的两父女,努力把每件事都做好,亦务实清醒。这样甚好,否则我们两个感性的母女,真的会继续陷在情绪的泥泞,爬不起来了。 生活,都是选择铺成的。选择了不代表就不可以埋怨。埋怨后,我选择了感恩当结束。能有两个小天使当女儿,即使堂前燕飞入平常百姓家,还是一样幸福,只是换成其他面貌罢了。 我拥有过的公主美梦,依然很美。美在有人慎重其事地为我圆梦;有人把我当年恨嫁的心情转移到蝴蝶结的晚礼服上。那晚,我像公主,也像新娘。这样被好好疼爱过的记忆,想起时,会感伤,也刺激了催产素,我知道,那是爱。 纵使彩云散尽,那些被善待的过往,却似永不褪色的琉璃光,为我照亮前行的每一步。我总需要这样的感性回忆,方可继续在理智又琐碎的生活里,找到迈开脚步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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