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职世界 | 从修琴 迷上制琴 “提琴救星”陈振盛传承手艺



在陈振盛的生命中,他与一把提琴的相遇,如同签订一份灵魂契约。弦与琴的共鸣,是音乐的融合。他愿意把生命托付,终身倾注于此,以此造就一番大事业,成功跃升为大马顶尖制琴大师。
20年前,大马手提琴制造业尚是异常冷门,拉提琴属于小众雅趣,修琴技艺无法媲美外国。当年,无论想在本土寻觅专业修琴师或制琴师,难如登天。提琴稍有损坏,一般上都要寄送国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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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兆生唯一徒弟
当年尚是手提琴初学者的陈振盛,刚好自己的琴坏了,于是上网浏览寻找外国修琴师。就这样,他飘洋过海来到北京,找到著名提琴制作师韩兆生。这段缘分开启两人间师徒缘,老师见这位年轻人勤学好问,觉得对方颇有天赋合眼缘,陈振盛因此成为韩兆生至今唯一徒弟。
此后,他多次往返马中两国,到师傅工作坊学习。渐渐地,陈振盛从一名登门求助的修琴客,迷上制琴手艺,当渐入佳境,学会全部制琴步骤,他决定引入新概念,与朋友合资创立音乐学院,再另设制琴工作坊Deciso,把这门手艺确立为终生职业,授徒传承。

自造提琴出国参赛 夺奖无数
陈振盛2008年开始运营音乐学院,后期走上制琴业,凭藉才能恒心,多次携带自造提琴出国参赛,夺下无数奖项,声名鹊起,成为东南亚区域首屈一指的琴匠。
很多国外音乐演奏家,当小提琴发生问题找专人维修,或有收藏家想量身订制手提琴,陈振盛总在首选。连前首相敦马哈迪夫人敦哈斯玛珍藏的一把提琴,也出自陈振盛的巧手。
其制作的提琴已达6万令吉一把,可谓价值与技艺的体现。

对远赴大马演出的提琴手而言,乐器偶有发生突发状况急于维修,陈振盛更是他们“提琴救星”。
“多数演奏会落在周末或公假。基本上,我的工作几乎24小时待命。演奏前,提琴一有状况,我一收到通知,他们马上送琴过来工作坊即刻处理。”
修琴是他偶有任务,陈振盛最大兴趣是制琴,大部分心思投入在制琴,从挑选原料到手工精雕细琢,每项步骤伤神耗时,不过当看着作品圆满诞生,满足感难以言语。
他每制作一把琴约需时2个月,一年其产量不多,维持在6至8把。冠病疫情期间,行动管制令所限,大家难以出门,那段寂静时期,他创下作品产量高峰,一年内完成制作10把提琴。


琴匠赐琴完美音色
对不同层次群众而言,提琴拥有不同身份象征。于大众,它是乐器,于知音,高等级的琴,是璀璨的艺术品。
陈振盛指出,身为琴匠核心在于能赐琴呈现完美音色。若声音处理不好,充其量制作者只是雕刻师,不配称上琴匠。
“一般上,只有演奏家会用上精致的琴。接获订单有订制化以及客制化,客户提出各类要求,例如讲究木头原料种类、纹路、琴型外观(全新或仿古版)等。制作的木料源自云杉木或枫木。”
陈振盛在制作过程中,若是对成品产生特殊情意结,琴卖出后,他会征求提琴主人同意,借提琴给自己参赛。
得奖后,主人也会倍感荣耀。因此,提琴主人都很乐于成全。
今年9月,陈振盛制作的两把中提琴和大提琴,成功摘下意大利瓜达尼尼国际制琴大赛两面铜牌。


几乎耗尽积蓄才撑过疫期
冠病期间,提琴工作坊和音乐学院陷入存亡危机,在大家只求三餐温饱的非常时期,制琴业完全被彻底遗忘,它不属政府允准开放的行业领域,封锁期间,几乎耗尽陈振盛毕生积蓄。
首轮疫情来临之前,他已接获一些制琴订单,封锁期间,自己乐得清静,全天候埋首工作坊制琴,为此刷下自己制琴最高纪录,1年内完成10把提琴制作。
“其中一把琴来自中国客户,因疫情无法送达中国。我不能抱琴挨饿,就在网上拍卖作品,底价从1令吉开始,最终以1万8000令吉由本地客户买下,解决燃眉之急。”
疫情苦日子,耗尽他多年储蓄,缴付租金和员工薪水。时任政府倒台,封锁期反复延长,当各行业陆续宣布开放,音乐学院偏偏陷入无人问津的尴尬领域,陈振盛一度偷偷开业,只为守护那缕不灭的匠火。


苦寻赞助 换来冷言冷语
制琴家是被遗忘的一群人。马来西亚学琴风气不及欧州,但未冷却陈振盛出国参赛的热情,过去征赛,他苦寻赞助机票住宿,换来冷言冷语。
出自守护匠人最后一丝尊严,他自费携带作品踏上征途。得奖后的风光,陈振盛总算苦尽甘来,站在国际舞台斩获国际赛事奖项,这几年不断登上国内外媒体报道。
虽说为国争光,他自叹,琴匠不如国家体育选手,后者赢赛后能获丰厚奖金犒赏,然而制琴师一无所有,我国政府对这领域不曾有过任何表示或奖励,甭说资助半分钱。

盼政府能资助琴匠
“琴匠缺乏资源,我觉得政府至少能在金钱上给予资助。不要在得奖后,才来看到我们这些人物存在。得奖也讲究运气,就算没得奖,我们依然默默耕耘,继续努力参赛。”
他说,从前怀着一股热血出国参赛,出发前尝试找赞助。有人觉得,他出身自开面厂的家庭,经济雄厚不必靠人支持。这些话听在耳里,异常刺耳扎心。
“听到这些酸语,我不再祈求任何东西,从此一切靠自己。谁能了解琴匠背后辛酸?我们制琴的双手早已起茧,何来大富大贵?”
其工作坊如今已培育数名年轻门下弟子,凭藉薪火相传的技艺,师徒出征多场比赛,为马来西亚制琴界书写辉煌篇章。
每趟飞往欧洲的征赛像在狂烧欧元,团员须自行解决经费。然而这群匠人,他们继续孤独上路,奏响属于自己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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