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定·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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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老妪到诊所看病，吃了药开始没胃口，还呕吐腹泻，站起来开个门都费劲。

“不想吃，放着先，待会儿你自己锁门。”说罢又到房里歇息。

他突然意识到老妪又矮少许，佝偻站立身旁只到他的肩膀，头发也不补染了，缕缕银丝稀疏贴着头皮，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着重外观？应该是脚痛开始吧！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没见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愧疚无力感席卷而来，男人不知觉脑补回家再也看不见她的场景，眼眶一热，忙不着痕迹地刮了一下眼角。

“咳，先停药，明天再去医生那问问。”

“嗯，中午开始没敢吃了。走时关门直接拿走门匙。”老妪嘱咐了就闭眼睡觉。

翌日清晨，男人拿着钥匙把栅栏门开了，再打开大门进入。

“妈，起来了么？”屋里静悄悄地，男人轻敲房门，看到没回应，男人急切再大声唤，“妈，妈，”

“起了，”老妪拖沓脚步打开门。

“吓得我，在干嘛呢？”男人看见老妪憔悴面容。

“看诊病历卡不晓得放哪？”老妪一拐拐地返回衣橱柜那翻找。

男人不作声，就站那默默看老妪翻来覆去寻了一通，布满皱纹的双手显示劳作的痕迹，几根手指关节处隆起变形，弯曲时不再灵活，动作因虚弱时而颤抖。

虽说流失的时光不可逆转，男人还是巴望老妪恢复昔日充满活力的状态。

“奇怪，不是放这？”老妪嘴里嘀咕。

过了一刻钟，两人终于出门了。

“时间还早，要先吃点东西吗？”男人问。

老妪其实没胃口，不想扫兴就应了。

“会不会是风湿？没关系，待会儿问医生。”途中老妪频频申诉脚酸痛，男人安抚。

停了车子，老妪扶腿艰难下车，走了两步路腿部忽地一抽，差点儿摔跤，男人赶紧扶着。

“早知道不看这医生，搞到更严重的样子。”男人自责低声嘟囔。

吃过早餐寻回该诊所，医生诊断药物过敏，瞧那膝盖已肿得像个大瓜，斟酌下写了封信让她到政府医院安排看专科。

停了药物两天，老妪恢复些许体力，又开始念叨琐事。

男人侧耳耐心聆听，枯燥乏味内容传递丝丝生命力。

叫号机再次响起，男人虚扶老妪进入房内，医生看了一眼吩咐照X光。

须臾，对着电脑里新鲜出炉的结果给予一个结论。

“没辙，必须动手术，你看，膝关节不断在磨损，所以走路疼痛，唯有用金属人工关节替代受损的软硬骨。”医生轻松口吻打趣，“动了手术就健步如飞啦！”

“会消肿？”老妪忙问。

“手术后自然会。”

男人松了口气，不幸中的大幸。

“金属假体得自费。”看了看老妪和男人，医生善解人意提议，“可以申请医院福利。”

“还需补贴多少？”男人眼睛一亮。

“假体费全免，不过，医院派人经过调查到批准大约半年，甚至超过半年。”医生指向电脑屏幕，“期间尽量减少走路，别徒增另一只脚的负担。”

老妪和男人对视，医生识趣的别过头处理文件。

“我不想等，现在每走一步路都疼，我要动手术。”老妪用气音和男人商量。

男人难堪无比瞄一眼医生，心里迅速盘算突发的费用，紧咬牙根，颔首同意。

医生敲定日期，男人与老妪到领药区领药，那里也是人满为患。

等了许久，老妪昏昏欲睡。

“好了，走吧！”男人拿了止痛丸维生素，踱步到她跟前，轻声叫唤。

踏出门口，炽热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暖和了空调带来的寒气，暖暖地仿佛生命泉源在无限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