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 | 紙巾

“好的，我這就去下單，小寶你乖乖在這裡坐著不要亂跑呀！”中年大叔笑容和藹地看

著老婆回答道，然後便轉過頭一臉嚴肅的表情警告著小男孩。

小男孩癟了癟嘴，敷衍地點頭答應。中年大叔滿意地點點頭後便隨著人潮走去。

“安娣，安哥，我家人生病了需要錢來醫治，你們要買紙巾嗎？拜託拜託！”穿著卡通

衣服的小男孩拎著一籃子的紙巾走到婦女和小寶的面前輕聲說道。

“小弟弟，一包紙巾賣多少錢啊？”婦女看向與小寶年齡相仿的小男孩，心生憐憫之心，詢問道。

“安娣，一包紙巾1令吉，你要買嗎？”小男孩略帶膽怯的聲音說著。

“好呀，你給我十包吧。”婦女試圖給予小男孩鼓勵的眼神，很可惜小男孩過於羞怯，

頭總是低著。

“謝謝安娣。”小男孩道謝後便拎著籃子，邁著沉重的步伐前往下一桌。

“媽媽，他不是騙子嗎，為什麼你還要幫他買紙巾啊？”小寶不解地問道，平時爸爸媽

媽都教育他不要隨意捐錢給路邊乞討的人。

“小寶，媽媽之所以幫小弟弟買紙巾，一是因為他年齡還小，暫時沒有工作能力，與其

他四肢健全卻選擇在路邊乞討的人不一樣，小弟弟在他這個年齡暫時無法獲得一份工作

養活自己和家人，二是因為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媽媽幫小弟弟買紙巾能讓他快點回家

休息，明天或許他還要上課呢。”媽媽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輕聲地解釋道。小寶似懂非

懂地點了點頭。

“不要！你走開不要打擾我們。”對面那桌染著黃毛的年輕男子兇狠地說道。

只見小男孩嚇得推後了兩步，籃子裡的紙巾因為小男孩突然的後退跌了幾包在地上。小男孩嘴上不斷說著對不起後邊快速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紙巾前往另一桌。小寶望著小男孩被拒絕後孤零零的背影發起了呆。

婦女略帶同情和悲傷的眼神望向小男孩的背影。

“老婆，炒粿條到了，哪來的那麼多紙巾？”中年大叔疑惑地看向婦女問道。

婦女將手上的筷子遞給大叔後，便娓娓道來紙巾的由來。旁邊的小寶也時不時地插上幾

句話。溫馨的氛圍很快便將剛剛的傷感沖淡。一家人有說有笑地吃著熱氣騰騰的炒粿

條，即使炒粿條的味道不怎麼樣，但一家人在一起，即便是粗茶淡飯也是上等佳餚。

吃完炒粿條後，中年大叔左手牽著婦女，右手拉著小寶，緩緩走向泊車的地方。

小寶不知怎麼地回頭望了望，與那小男孩對上了眼。小寶看到小男孩流露出羨慕和悲傷

的眼神，還有一絲絲複雜的情緒，當時還小的小寶根本無法分辨，只知道對上眼後，小男孩很快便轉過頭拎著籃子走向與小寶一家相反的方向，那弱小的背影像揹負著大大的石頭被壓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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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幫剛剛那小男孩買薯餅吧。我想當時那男孩一定很無助但又沒辦法

只能繼續去販賣紙巾吧。當時我年紀還小，但是那一幕幕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我時常

在想，他是被逼的嗎？應該吧。我能幫到多少呢？盡力吧。”長大成人,穿著帥氣襯衫的小寶看向不解的女朋友感慨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