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说爷爷睡着了,以后都不再醒来,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吃到爷爷做的无忧糕?”五岁的闻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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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善身披丧服,摸了摸女儿的头,双眼湿润地抬头仰望父亲的黑白遗照,满脸哀愁,回想小时候跟着父亲制作无忧糕的点点滴滴。
他们柳家的无忧糕远近驰名的百年老店,如果当年他坚持下来,就是继父亲之后同叁堂的第十代传人。
其实他也会做无忧糕,通过父亲多年的亲授与磨练,他的手艺也算纯熟,只不过他作的无忧糕欠缺一味独特的醇香,与父亲相比,他的无忧糕无法令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明明是跟着父亲的配方与工序制作,也使用相同的食材,器具与木炭,可他反复研究过,却一直没法搞懂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从小到大,每到最后一道工序 — 烤糕的时候,父亲必然赶他出灶房,让他不禁怀疑父亲未将全部秘方传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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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下葬后的翌日,建善起了大早。
跟随年少的记忆到镇上购买制作无忧糕的材料,然后跟着记忆中的工艺制作无忧糕,每一个步骤都比以往谨慎万分。
然而,一如既往,他做出来无忧糕仍旧缺乏那味独特的醇香,反复琢磨整整三天,直到柳家宗长叫他去祠堂,建善才肯踏出灶房的门。
按照惯例,家中亲人去世,后代需要亲自到宗族祠堂向宗长报上,然后记录在族谱上。
他发现自己女儿的名字居然也出现在族谱上,奇怪的是女儿的名字“闻烟”二字居然是写在一张陈旧的纸上,剪贴在族谱上的,而非亲笔写上去的。
建善不明所以,完成手续后立即赶回家翻找父亲的遗物,终于在父亲的日记里找到被剪掉的那一块,恰恰与族谱上的二字相接完好。
他也从这里找到制作无忧糕的最后一道工序,也就是父亲一直瞒住他、不让他学会的工序,原来就是闻着燃烧木炭烟气。
于是他赶回灶房,重复无忧糕的制作工序,直至来到最后一道工序,他仿照以前父亲那边,坐在灶炉旁边,慢慢吸入从木炭燃烧出来的烟气,忽然他感觉窒息,赶忙别开头远离烟气大咳嗽,他这时候幡然醒悟父亲多年来一直不让他学会最后一道工序的原因。
因为长期闻着这种木炭燃烧的烟气是会致癌的,所以他家族多名长辈的平均年龄都不超过六十岁,且多是患上癌症而逝,每一代传人都没法见到自己的孙子出世。
父亲能活过六十五岁,是家族一大奇迹,这归功于他两个规矩。
一是每天只出两炉无忧糕,早上一炉,下午一炉。
二是限制每个客人只能购买一盒无忧糕。
父亲想看见自己的孙子出世,想要打破家族不能三代同堂的诅咒,所以冒着家族秘方会后继无人的风险,也要保住儿子的性命,不希望建善走上他的后路,病死于鼻咽癌或肺癌。
其实父亲曾经寻找各种方法取代闻烟这道工序,然而始终没找任何一种办法能够取代,保留住无忧糕中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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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逝世后的百日,建善带着自己做的无忧糕去前去拜祭。
拜祭结束后,贪吃的闻烟拿起无忧糕来吃。
“爸爸,这个无忧糕虽然爷爷做的味道不同,但是一样好吃。”
其他也来拜祭的街坊听了后,纷纷上去拿一块尝试。
“建善,你做的这无忧糕很好吃呀!同样是有一种醇香,你是如何办到的?”
“柳一守这房人的无忧糕后继有人了。”宗长感叹道。
建善喜悦地抱着女儿吃无忧糕,眼睛红润湿漉,终于体悟到父亲的苦心,如今能够做出属于自己独特味道的无忧糕,他不辜负宗族所望,但他不是用闻烟这道工序,而是在食材与木炭上做了一点点的变化,延续柳家百年老店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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