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火 · 還

“弟，我跟你說我今天真的快氣死了！”把弟弟”召喚”出來後的姚昇迫不及待要抱怨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

“幹嘛？你又被誰揍了？”姚旭知道他哥又要和他抱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什麼時候被人揍過？在學校,別人看見我就跑呢，誰敢揍我？”姚昇一臉了不起的樣子回道。

“你上次把我叫出來的時候左眼很腫，我還以為你往眼皮裡面塞石頭！那不是被人揍的是什麼？”

“不是！我那時候是……”他正想狡辯，只不過話音未落，臥室的門就被媽媽推開了。

“你在那邊自言自語做什麼？”姚媽擰著眉看著姚昇。“……快下來吃飯了，叫了你好多次都沒聽見。”

“哦。”姚昇應了一聲。

等姚媽關上門，他回頭看鏡子時，發現弟弟已經不在了。

這樣被姚媽突然撞見他跟弟弟說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姚媽都當作那是姚昇喜歡自言自語的習慣。畢竟他跟弟弟長得一摸一樣，被人撞見乍一看也不會發現，除非他們倆做不同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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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想出去……”姚昇跟弟弟聊天時，弟弟突然說了這句話。

“出去？出去哪裡？”姚昇愣了一下。

其實他大概明白弟弟的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弟弟要怎麼樣“出去”。

“出去外面的世界，我也想像你這樣生活。”弟弟堅定地回答，眼底還帶了一抹悲傷。“一天，就一天。”他補充道。

其實姚昇說從來不感到愧疚的話那肯定是騙人的，明明自己和弟弟是雙胞胎，弟弟卻是那個被剝奪掉生活的人。

他也曾經想過如果那時死的不是弟弟，而是他自己，那會變得怎麼樣。

弟弟的個性比他成熟穩重，如果換做是他活著的話，他肯定能比自己讀書讀的好，比自己更讓父母引以為傲。

“好。”所以當弟弟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沒多想就一口答應了。

“那你躺下睡覺，什麼也不用做，睡覺就行。”姚旭說。

“這樣你就可以暫用我的身體了？”他邊緩緩躺下邊提問。

“嗯。”弟弟應了一聲。

沒多久，姚昇就睡著了。弟弟從鏡子裡面走了出來，姚昇的身體開始變得半透明，弟弟順著身體的形狀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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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快放我出來！”姚昇等到弟弟走進臥室時，大聲叫著，“你明明說好只是一天的！”

弟弟沒反應。

這是他的身體被弟弟佔用的第三天。

“你要是想再出來玩的話，我們之後再商量！現在先把身體還給我好不好？”姚昇嘗試與他溝通，他害怕，害怕自己要一輩子困在這裡。

這裡四面八方都是白色的牆，無止境的空間讓他感覺快要窒息。除了有一個小窗戶可以從鏡子的視角看到自己臥室的情況，其他什麼都沒有。

姚昇感覺在裡面多住一天，他都會瘋掉。

姚旭怎麼可能聽不見姚昇的聲音，又怎麼可能不懂姚昇的心情。他被困在裡面十幾年的時候，又有人懂過他的心情嗎？

出來的這三天，他有父母，有朋友，有自由。那他為什麼還要選擇回去呢？

“你該還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