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好 · 池塘里的笑声

“阿公！阿公！”呼唤声从远而近。

“来了！来了！”儿子和孙子们回来了，老公公心理着急的很啊，但是步履蹒跚。

“爸！小心，慢点走。”阿华惊觉父亲的身体严重衰退，紧张了。

“在门口等很久，以为你们不回来了。”老公公嘴里埋怨，其实内心非常高兴。

“阿公！哇！水里的鱼又白又肥呀！”孙子嬉嬉哈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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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孙儿吃着桌上的糕点，听着他们的欢笑声吵闹声，老公公笑得合不拢嘴。两父子谈些家常话，儿子的嘘寒问暖让老公公兴奋了一整晚。

可惜第二天，阿华为赶着去接媳妇匆忙收拾离开，临走前交给老公公一个信封，说月底再来看他。

老公公万般不舍，眼巴巴看着车辆远去后，缓缓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小叠花花绿绿的钞票，老公公进房间把信封塞进枕头下。

墙上挂着一张老奶奶和他跟孩子的合照。儿子早年读书寄宿校舍，工作后常年在外，婚后和媳妇住公寓，虽有泳池和健身设备，新一代时髦的生活他也没法适应。和儿子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老伴去世后更是孤独的开始。

大半年前，一名道士来池塘放生。

“这陵鱼灵性很强，养着解闷吧。”道士叮咛。

于是，老公公有了寄托，每次空闲时，总会提着一些剩下的食物来喂养。

“鱼宝宝，吃吧！吃吧！”陵鱼在水里畅游，时而靠近让他触摸，老公公觉得陵鱼和他更亲近，不禁垂头黯然神伤。

假如可以，他宁愿和鱼儿在水里游，那他就不必孤单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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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刮起大风，雷声轰隆轰隆一直响，随后细雨滴答滴答落不停。老公公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其实，他心底渴望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欢乐，可惜儿子已很久没来探望，想起可爱淘气的小孙子，老公公不禁惦念万分。

“阿公……阿公……”突然，远处传来声音。难道孙子们回来？他赶忙爬起来，点燃煤气灯走到厅内，四周一片黑漆与安静。

“噢……阿公，哈哈……”孩童的笑声又再响起。

老公公到厨房打开后门，传来的声音更清晰。

老公公步伐摇晃往前走去，此刻轰隆声响起电光一闪！池塘一瞬间被照亮，竟然有几个小孩正在池塘里游动！

“啊！是谁家的孩子？”老公公不可置信，揉搓双眼。

“阿公……噢……哦。”三条陵鱼在池塘里跳跃，长着婴孩的脸，向他招手。

“鱼宝宝……”老公公惊愕，跌跌撞撞走向前，踏入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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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阿华亲自上门找了几次，寻遍木屋内外，除了发现池塘边倒翻的煤气灯，几条鱼仍然在池塘里乐悠悠。

“阿华，你爸都失踪了一个月，报警吧。”在房间翻开枕头，信封里的钞票原封不动，媳妇猜测家公已凶多吉少。

阿华绷着脸满心内疚与后悔，因工作出差，妻子孩子缠身，约定的日子没登门探望，阿华不禁红了眼，没有及时陪伴和妥当的安排，现在的懊悔自责都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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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人说，每逢夜晚闪电雷雨交集的时候，池塘里总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又有的说，看见老公公和几个小孩在池塘里追逐喜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