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清風無憂

過程中，母親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而父親諾諾地配合。

此後，就是我們母子倆一起生活。

開始時母親脾氣不好，時常發脾氣，或者覺得發脾氣沒用，她逐漸振作起來，不僅是對自己有要求，對我一樣有要求。

“你父親讓我失望，你最好別讓我再失望。”她喜歡說。

一系列操作下來，雖然時間不過是三五年，我的小時候已經遺失了。

往後的日子我努力讀書，由於學習成績很好，我終於考上知名大學，畢業以後，我又找到一份母親認可的工作。不過，我一直都很孤僻，從來沒有親近的同學與同事，無論從前與我一起讀書，或者現在一起和我工作的同事，都沒有變成我的朋友。

在家裡住時，身邊還有母親，搬出來自己住以後，個性更加孤僻。或者因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後來辭掉母親滿意的那份工作，在一份又一份項目性質的工作之間流轉，就是後來結了婚，我還是繼續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與妻子從很少溝通到後期的簡直沒有任何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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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前往故鄉那一天，32歲的我往汽車後座塞滿家當，駕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那一天，暴雨下個不停。

看到故鄉電臺招聘天氣研究員的公告是在我離婚的一個月後。當時我參與的工作接近尾聲，我正好無處可去，便乾脆提出申請。接到錄用通知，我便開始整理東西。

我把床、衣櫃、寫字檯、洗衣機、餐桌、地毯、餐具全都扔掉了。一起生活了六年，房子堆滿各種東西，搬家當天裝滿了幾個垃圾袋，總算清理完之前的雜物。一邊處理東西，我一邊設法聯繫祖母。那麼多年沒有見面，更沒有往來，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著手。我本來計劃詢問母親，不過，自從我離婚，母親覺得我丟人，也不詢問我這方面的理由，就不待見我，只差發佈啟事與我脫離母子關係，我只能放棄那條線索。

臨動身去往故鄉的前一天，我才上網瞭解這個地方。故鄉是個小城市，西部是海拔超過1000公尺的山脈，東部靠海，海岸低窪地帶坐落著農田和市區，與其他的城市相比，規模較小，人口還不到十萬人。網上資料，明顯與我小時候滿滿是生活氣息的城市記憶差別很大。

“不管那麼多了。”我告訴自己。

抵達以後，我先找賓館住下來，接著就是向電視臺報到。後來的日子，我憑藉著小時候的記憶尋覓祖母的房子。我尋找散發出香火氣的寺廟、帶著苔蘚和水氣息的溪中、嗅得到大海氣息的港口……可惜，就是找不著祖母與她的老房子。

一個天氣很好的晚上，同事組織觀星，肉眼看著銀河，小時候的記憶又蔓延開來。

突然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走前一看，原來是我那消失很久的父親。

“與你媽分手以後，我就回家陪著你奶奶。她走了以後，我就一個人生活。”他這麼告訴我。

我沒有追問細節，只是想起小時候……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