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曾相似 | 乱煮一通的酸辣芥菜

小时候，老师出了一个作文题目：妈妈的拿手好菜。我看着题目，愣了大半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印象中，妈妈似乎不常进出厨房，我猜她是不喜欢烹饪吧！

我妈18岁就嫁给了我爸，19岁生下我。接着每两年、三年就生下弟妹们，顾得了4个孩子，就顾不了厨房。加上家里有个“厨神阿嫲”，她自然不太需要进出厨房。

外公是一名军人，妈妈自小在军营宿舍生活，左邻右舍大多是友族同胞。耳濡目染之下，我妈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也喜欢吃马来餐和印度咖哩饭。

由于家庭背景的差异，婆媳之间在食物口味上难免有些出入。所以家里的厨房都是阿嫲掌厨，妈妈从旁“助理”。然而在“厨神”身边这些年，她倒不见传承到阿嫲的好厨艺。

我妈煮东西向来都是随性而至，不讲求工序，更谈不上技巧。有一年家里过大日子，吃不完剩下很多烧肉、烧鸡、烧鸭、烧猪骨等（“做节”常常就是这样），阿嫲就吩咐妈妈：全部煮成“菜脚”吧！

“菜脚”就是酸辣芥菜。对我妈来说，这道菜就是把剩下的食材和芥菜，全部放进锅内一起煮，再调个味就可以了，没有什么难度的。但是，阿嫲认为煮出来的味道不达标，她亲自出马，加了点糖、亚参汁、盐、酱油、蚝油等，调配出一锅味道满分的酸辣芥菜。

有一次，无辣不欢的妈妈，在酸辣芥菜中加入了大量的小辣椒，结果整锅菜辣到不行，难以入口。阿嫲再出手，加些芥菜把一锅分煮成两锅，降低辣味，才救了那锅酸辣芥菜。

妈妈看在眼里，后来几次她“照板煮碗”，边煮边试味道，渐渐地也煮出了令人赞好的酸辣芥菜。吃过她酸辣芥菜的食客念念不忘，甚至还有人下订单呢！

她也试过在芥菜大跌价至2令吉1公斤时，一次过煮了12公斤的酸辣芥菜大派街坊。看着亲友们拎着自己的锅，来到我家盛了一些酸辣芥菜，开开心心捧回家的模样，我仿佛看见妈妈的脸上泛出一道光。

所以我认为，说自己不喜欢或不会烹饪，或许只是你还没有煮到足以自豪的一道菜。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乱煮一通的“酸辣芥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