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前任的婚禮

除了因為是世交，我想，或許我想看看穿上新郎服裝的他，或者說，只是想遠遠地再見他一次。想起剛剛隨著《婚禮進行曲》走進教堂的他們，我的畫面始終都是模糊的。我暗笑自己，這一面見得可真值，全程都看不清。

新式的婚禮舉辦在海灘旁邊，大家走出教堂便能享用糕點。全程伴隨著優美的音樂，氣氛輕鬆愉悅。我看著一旁的婚紗照出神。嗯，真的很般配。

“佳人，你在看什麼？消失了這麼久，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身旁突如其來的話讓我一顫。

“沒什麼。我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嘛，自然少見，沒有消失。”看見老朋友，我嘗試著打哈哈。

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朋友這麼多年，誰不知道我和新郎談了很多年然後分手。我知道她並無惡意，只是想抱怨我很久不聯繫他們了。

這時，拿著麥克風的主持人走上臺階。看樣子，接下來新郎新娘就要出來站在佈置精美的小臺子跟大家互動。秉持著不想再自虐的覺悟，我向叔叔阿姨再次打了聲招呼就趕緊走了。匆匆瞬間，我瞥見新郎新娘換上另一套更休閒的小禮服，站在了臺上。一時間，五味雜陳。

回到車上，我想起遺忘很久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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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創業的初期，我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覺都睡不好。他心疼我，藉著想約我吃早餐的名義，送我去上班。明明就不順路，但他毫無怨言。他甚至早起買好早餐，讓我有更多的時間休息，然後，我倆在大塞車的路上一起吃著半涼了的包子和豆漿。

雖然早餐不再熱騰騰，但是心裡暖呼呼的。

我記得，當時我突發奇想，像是要說什麼秘密一樣和他聊天。

“說來也好笑，你知道嗎，小時候的我的夢想之一是在去上班的路上遇到塞車時，我可以在車上吃早餐欸！大概那時候我覺得這樣很酷。”

“嗯……那我誤打誤撞，還實現了你小時候的夢想了是吧？”他聽著，然後也笑了。

“是啊。”我笑咪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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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夢想本來就不需要他就可以實現的。當時的我在想，另一個想要他一起實現的夢想其實是：將來的某一天，我們能結婚。我從小就想過要嫁給你，我的青梅竹馬。

也許，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忘記，只不過是想不起而已。在有一剎那，這些回憶會像潮水般向你撲過來，讓你有窒息的感覺。這個被我有意識地遺忘很久的回憶讓我哭得喘不過氣，我悲哀地想：“不可能啦。另一個夢想不會再實現了。”我告誡著自己：以後有夢想還是要謹慎，別想著跟別人一起實現，畢竟我不想再經歷另一次夢想破滅的絕望了。

哭了有10來分鐘，我尋思著得駕車走了，要不，被其他人撞見會很尷尬。這一抬頭，我看到他站在了離這個我的停車位稍遠的地方。我們目光相對，我想，我現在一定很難看。然後，我決定再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向他揮了揮手，用口語說：再見。

回程，車裡再度響起張遠的那首《嘉賓》，但我想，這次我們都不算逃避，反之特別勇敢，各自都要去迎接自己的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