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瑜.年

爺孫倆就這樣吵吵鬧鬧，惹得我和母親都在笑。尤其是母親，笑得合不攏嘴，氣都快喘不過來。

“慢點，慢點”。我拍拍母親的胸口。

“你倆小心點啊。”母親顫抖的聲音。

“媽，起風了。我推你進屋裡吧。”

“好。”

回到屋裡。

“媽，這剛煲好的南瓜薏米粥。小心燙。”

母親接過，嚐了一口。

“媽媽，我和爺爺回來了。”小寶踏進家門。

“哎喲，小寶的褲子怎麼弄得髒兮兮的，手也是。”

“這小兔崽子，讓他別亂跑，結果跑著跑著一不小心，跌坐在黃泥上。”父親笑著說道。

“爸，你怎麼也弄得髒兮兮。”我指著父親的褲子。

“我和他一起跌坐在黃泥上，哈哈哈。”

“爸，你也像小孩一樣。”我雙手叉著腰，真是哭笑不得。

“你倆快去弄乾淨，不然就不用吃飯了。”

“小寶小寶，快去洗澡，不然母老虎就要發火了。”父親帶著小寶去沖涼房。

“這老頭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鬧。”母親說道。

“是童心未泯，有小寶在，家裡就好像有兩個小孩一樣。”

趁著新春假日，我申請年假，帶著小寶回到了鄉下陪伴父親母親。父親和母親都是農民，小時候經常跟隨著父母親一起耕田，播種子，澆水，收割。每日都和蔬菜，泥土，蚯蚓作伴。結束一日後，雙手和雙腳都沾滿了泥土，聞一聞都是大自然的味道。直到上了中學，我就離開了家，寄宿在城市的學校宿舍裡。偶爾遇到假期的時候，才會回到鄉下。母親因為前陣子不小心傷了腿，所以現在都得靠輪椅代步。

“爺爺，陪我玩。” 小寶在家按耐不住寂寞。

“爺爺累了，讓爺爺休息吧。”父親開始有了睡意。

“奶奶……”

“奶奶的腿受傷了。怎樣陪小寶玩呢？”母親拍拍自己的雙腿。

“媽媽，我想出去玩。”

“媽媽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來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這樹好大好大。”小寶瞪大了眼睛。

“這是相思豆樹，你看這一顆一顆相思豆像不像紅豆？”我撿起地上的相思豆。

“好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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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寶他爸就是在這裡相遇的，當時我在撿相思豆，旁邊放著一個快要裝滿相思豆的玻璃瓶。誰知隔壁村的一個男生踢到翻玻璃瓶，玻璃瓶碎了，相思豆灑了一地。

“誒，你走路不看路的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拉起衣服，做成篼狀，將相思豆放在裡面。

天開始暗了下來，他護送我一路回到家。

之後我們在大學學院裡遇見彼此。畢業之後我們結婚，在城市裡找了工作，之後的第二年就有了小寶。但是，在小寶一歲的時候，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奪走了他的性命。從此，我的家庭就缺了一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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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經過了五年，還是很想念他。

“媽媽，別哭。我知道媽媽想爸爸了，小寶也想爸爸。沒事的，還有小寶陪你呢。”

“對呀，媽媽還有小寶，小寶懂事，媽媽不哭。”我摸了摸小寶的頭。

“好了，咱們快回家吧，爺爺奶奶等著我們吃年夜飯呢。今晚媽媽下廚。”

“最愛吃媽媽煮的飯！今晚有好料吃咯！” 小寶蹦蹦跳跳。

“嘴真甜……” 我戳了戳小寶的臉蛋。

“開飯咯。” 我將最後一道菜捧到了桌上。

飯後，小寶迫不及待地玩起了仙女棒。父親母親在院子裡品茶。我拿著切好的水果去了園子。

炮竹聲響，新年到了。

黑暗的夜空被絢麗的煙花點亮，安靜的夜晚也不再寂寞。已經可以感受到濃濃的年味兒。

“爸媽，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