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天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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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姍每次出外,都會戴上那塊碩大的S牌子運動電子錶。
“來,蘇姍,爺爺為你戴上這塊表,這是爺爺送你的生日禮物。”爺爺一臉慈祥,細心地把手錶佩上蘇姍的手腕,12歲的蘇姍手腕纖細,祖父將錶帶圈至最後一個洞口才剛好扣上。那是S品牌的運動手錶,是電子驅動的,深受時下青少年喜愛,蘇姍十分高興,有了這塊表,她就可以向同學炫耀了。
“來,蘇姍,說說看,你將來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爺爺和藹地問道。
“我要成為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製表師,製作出全世界最厲害的手錶。”蘇姍滿腹自信:“然後,再把其中最厲害的一塊手錶,送給爺爺您。”
“呵呵呵,真乖,真乖。”爺爺摸著下巴的鬍鬚笑了起來。“我們的蘇姍一定能實現這個願望。但是,無論將來如何,
是成功還是失敗,爺爺要你謹記一個信念:你要做真實的自己,百分百對自己內心最真實的聲音負責。”
“噢,爺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是不是我想要我想做的,都是最真實的自己?”蘇姍真是個可愛的問題兒童。
“哈哈,小蘇姍啊小蘇姍,往後的日子,爺爺會慢慢教你,教你如何發現真正的自己。”爺爺也滿腹自信給出瞭解答,
雖然不是真正的答案,但讓蘇姍十分期待。
跟著爺爺一起學習成長的日子,是蘇姍最快樂的時光。每天放學後,她都迫不及待回家用餐盥洗完畢,然後迅速地做完當天的課業,剩下來的半天時間,她就在爺爺的書房裡,一直沉浸在書海和爺爺的教誨中。
好景不常,在蘇姍13歲來臨前的聖誕節前夕,爺爺突然得病撒手人寰。失去了最敬愛的爺爺,蘇姍傷心欲絕,但是她暗自下定決心,勢要完成對爺爺立下的願望,成為一個出色的製表師,將第一個製成品,獻給天上的爺爺。
從此,蘇姍發憤圖強,在學業上銳意進取,考獲出色的成績。就在她要出國深造前夕,她發現自己的青光眼嚴重了。
“你的青光眼嚴重了很多,這幾年來,你一直沒來複診,是不是用眼過度,沒有好好的保護好眼睛?”眼科醫師盧醫生看了蘇姍的眼睛掃描結果和檢驗報告,開門見山對她說道。
的確,這幾年來,蘇姍幾乎可說是廢寢忘食、晝夜不捨的讀書寫作業;沒想到,她在學業上闖出了一片天,如今卻犧牲了眼睛的健康。
突然間,蘇姍想起一件很關鍵的事。
“醫生,青光眼這種病,會不會影響我以製表師作為終身職業?”
盧醫生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或許會有影響。但一切要以真實的情況為準。只要你現在的青光眼不繼續惡化,你還是可以成為製表師,但是如果跟進的情況顯示你的青光眼有惡化的跡象,那表示你將不適合從事這項職業。你必須在這兩者之間有所取捨。否則,你會喪失視力。”她不置可否的說。
“也就是說,現在若做出了選擇,將來會面對一定的風險,是嗎?”蘇姍的媽媽在旁緊張的追問。
“是的。”盧醫生雙手交叉擱在桌前,眼神清澈看著這一對憂心忡忡的母女。
回到家後,蘇姍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父母為了她的將來產生爭執。最後,蘇姍說服了父母,她放棄選修鐘錶製作的專業課程(她在德國找到一個很好的職業專校,德國政府津貼學費,為此她還報名去學德語,準備留學德國),但會轉讀機械工程系,將來即使不做製表師這一行,還可以是一名機械工程師,出路很廣。父母同意了,蘇姍鬆了一口氣。
大學開學前,蘇姍到一家鐘錶店兼職銷售員。鐘錶店有一套漂亮的制服,每天上班,蘇姍穿上制服站在店裡,展示櫃擺放著各式各樣、古典新穎的手錶;只要蘇姍往店門一站,立刻就成為該商場的一道靚麗風景。
蘇姍內心堅定,即使做不了製表師,也要成為表裡如一的自己。她現在才知道,這才是爺爺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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