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射進山洞上的石峰,我瞥見那一縷光芒而為之著迷,便開始攀爬,黑暗的洞窟裡什麼都看不見,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摸著上方的石塊嘗試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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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知多遠的一縷陽光,它不斷誘惑著我上來,握住它,獲得它。如今我卻慢了下來,因為身邊的黑暗不斷要我懷疑它,懷疑那只是螢火蟲在戲耍,告訴我不值得,告訴我不應該。
我看了看周圍,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我看不清頭頂上的光芒,也不願跌回那漆黑一片的谷底。所有選擇此刻都變得模糊,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迷茫和掙扎。
“啊……這種感覺糟透了”
宛如一隻只螞蟻從身上爬過,宛如雨水一滴滴淋在脖子上。噁心,痛苦,無奈不斷在身體裡流淌,揪住胸口不放,使我喘不過氣來。
這種沉淪感太可怕了,它是空虛的,而我如今卻深陷其中。這是段瓶頸期,這是段自我懷疑,自我否定,自我檢討的時期。我嘗不到什麼味道,我聽不到什麼聲音,但是卻對什麼聲音都敏感。我彷彿沉入海底,想游上去,卻被海水吞沒,甚至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此時此刻我也做不到任何東西,寫不出任何故事,只能不斷用手指敲打著桌子,嘗試迴避自己內心這些負面情緒。
我感覺時間變得好慢,它不斷放大我的缺點,放大我的不完美。在我眼前呈現的是,一個又一個成功故事,它們閃耀,它們陽光,但是對於此時此刻的我卻非常刺眼,我好想看看它們閃亮背後的影子,是否和我的一樣沉重,和我一樣狼狽。
“啊,我這樣的想是不行的!”這句話又在我腦海裡浮現,但是為什麼我不能這樣想呢?那麼一直以來在我心中的憤世嫉俗到底為何不斷纏繞著我大腦,讓我時刻頭暈眼花。我需要答案,可能不只一個答案,也可能只有一個答案。
焦慮的感覺不好受,它就像有個人在你身旁握著你的心臟,沒有規律地打節拍。我不想浪費時間和自己毫無意義的心理戰,但是無可否認腦海裡已被這些想法佔據,它們吞噬著我的動力,吞噬著我的靈感,它們不斷捏碎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讓我退縮。
X X X X X X
我久違地出了趟遠門,離開了熟悉的一切,是時候真正好好地面對自己內心的雜音了。去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去逛逛人山人海的城市,去無人的森林,感受一下在大自然,在社會面前,自己的疑惑究竟多麼渺小,讓內心的雜亂逐漸沉澱,這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膽小的靈魂在給自己的未來尋找藉口,想偷個懶罷了。
夜幕降臨,路上的行人漸少,人們都開始為下一天做準備,而我依然留在今天,聽著自己內心那似乎停不下來的嘰嘰喳喳。如果有一天有人把我現在這些無厘頭的想法重新告訴回我,我一定會覺得他有病。想必我如今如此痛苦,也是因為理想中的自己太過完美。
那麼如今這些在我腦海裡的聲音又為何物?那麼如今那些在我腦海裡的猶豫又是否有意義?我只能照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臉。那是誰?那是我,那是我認為的我嗎?是的,那是我想要的我嗎?必須是。唯有認同肯定此時此刻的自己,才能接納自己所有的缺點。而這樣,我也才能夠徹徹底底地,和自己那醜陋不堪,樸實無華,卻獨一無二的靈魂融為一體,繼續前進。
陽光射進山洞上的石峰,我再次瞥見那一縷光芒,而這次它也不再模糊,顫抖的手又開始邁了出去,尋找著上方的石塊。在這個看不到盡頭的山洞,我拋下沉重的沮喪,拋下沉重的抱怨。如今我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終將抵達那裡,擁抱那一縷光芒。
這也許就是追夢人的浪漫,也許就是追夢人空夢一場的自娛自樂,而身處這趟亂七八糟旅途的我……
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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