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月球危機爆發,氣候顛倒,人類賴以生存的氧氣驟減,導致全球人口急速減少。聯合國政府發出警示,要求全球國家搭建地下城,用人工提煉製出氧氣,維持人類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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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不再像過去一樣肆意揮霍資源,每一口呼吸都無比珍貴。人造氧氣耗資巨大,為確保資源不被浪費,政府制定優生優育政策。人們不再擁有生育權,只有通過普通父母統一考試的伴侶可以生育孩子,以控制人口以及人類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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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人類轉移至地下城到頒佈生育法不過十年而已。舊社會的人認為生育法是對人權的剝奪,而在新社會長大的孩子卻對此不以為意,因為他們要應付的考試實在夠多了。
“都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要是考試不合格,那不是不用生孩子?萬一斷後了誰負責啊?”曉慧的媽媽一大早就唸叨。“曉慧,你和阿班報名了沒?”
“報名了。”準備去上班的曉慧回答。
“那就好,你倆一定要合格,不然回來有你好看的。”
曉慧今年25歲,和男友阿班交往不到一年,她媽媽就催他們去報名參加普通父母統一考試,好為將來結婚做準備。曉慧的父母非常傳統,認為女人就是要傳宗接代,即便已經進入新社會,她父母的觀念依然沒有改變,所以他們對生育法痛恨至極。
對曉慧而言,光是攢夠兌換氧氣的工值就足夠令她頭疼,她完全想象不到有了孩子後,要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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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當天,曉慧特地請假,和阿班在考場外碰面。來參加考試的都是年輕人,有人抱著厚厚的資料複習,有人氣定神閒,胸有成竹。據說考試不難,只要勤加複習就會合格。雖然曉慧暫時沒有生孩子的念頭,但她還是認真做了準備。
她看了許多父母與孩子的書籍,重塑她對親子關係的認知。原來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品,而是截然獨立的精神個體。原生家庭對孩子造成的痛苦和傷害會跟隨孩子一生,很多父母卻不自知,依然用“我生你養你”“我是為你好”來迫使孩子臣服聽話。
聽從父母說法,沒有別準備的阿班看到曉慧還隨身帶著資料複習,很是驚訝。
“就想象以後我有孩子,我會怎樣對他好就行了。”
聽到阿班的考試秘訣,曉慧不禁皺起眉頭。
考試為時三個小時,內容從養育孩子的基本常識到孩子的心理狀態、性觀念啟發、人格獨立,非常全面。曉慧答得戰戰兢兢,而阿班早早交了卷子。她走出考場時,手心都是汗,彷彿經歷了一場大戰,反觀阿班一身輕鬆,一點都不像剛完成人生考試的人。
“剛剛第三部分的第二道題,你怎麼答?”曉慧忽然問阿班。
“啊?噢,孩子長大了該不該聽父母的安排?當然要啊,我生他養他,他肯定要聽我的啊!再說了我是他爸,又不會害他,肯定是為他好。”
回去後,考試結果尚未出爐,曉慧便先向阿班提了分手。曉慧媽媽勃然大怒,罵曉慧不懂事。
“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如果考試的是你們,我想我今天就不能站在這裡了。”這次她沒有再忍受。
“你什麼意思?”曉慧媽媽聲音尖銳,“考個試你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沒有我們,哪來的你!我都不求你知恩圖報了,你還敢氣我!”
她媽媽說的沒錯,她是翅膀硬了。舊社會人總說,等你當了父母就知道父母的偉大。曉慧沒當過媽媽,但她學得越多,就越清楚自己的父母有多不合格。
她知道父母都是第一次當父母,所以她不怪他們,她會繼續愛他們,只是不會再順從他們的任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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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考試共有逾2000人報名者,合格者僅有50人。而這50名合格者中,只有13人選擇生育孩子。其他人,包括曉慧都放棄生育機會。
外界指曉慧眾人浪費資源,但只有他們知道,正因為清楚父母的責任有多重大,他們才做出最慎重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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