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就算是父母,也有离开我的一天。”嘴角带伤的子君看着训导老师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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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了解他家庭背景的训导主任沉默了。她知道这孩子受尽委屈。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准提起我父亲。”子君冷冷地扫视那些与他同样挂彩的同学,不疾不徐地继续。
“事情是这样吗?”训导主任看向那三个同样脸上挂彩的同学,没好气地问。
“我们只是开玩笑。”同学甲开口。
“对对对,我们没有恶意,父亲节快到了,我们只是好奇他怎样过。”同学乙越描越黑。
“是啊,听说他父亲抛妻弃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同学丙还不忘补上一刀。
“老师,这一切都是误会。如果他生气,我们道歉。”同学甲一听到这两个猪队友的“供词”,立即翻白眼。他赶紧解释。
“你们为何多管闲事,这就是祸从口出!”训导主任一听就明白了,“虽然如此,你也不应该动手。”
子君不语。从前,还有父亲保护他,可后来父亲抛弃他了,他还能奢望谁?他只能自保!
“子君,我听说你母亲很严格,但我相信她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好。”训导主任安慰道。
子君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在大人眼里都是错,所以他不解释。动手打人被处罚是预料中事,可事情总出乎他意料。
“你为什么打架?”一个人影出现,紧接着“叭”的一声,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子君的脸上。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子君的头歪向一边,脸上不仅出现鲜红的五指印,原本就淤青的嘴角此刻更是缓缓渗出一抹血迹。
“子君妈妈,你在做什么?”训导主任吃惊地道。
“我在管教儿子!”子君妈妈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这是管教?你也不问他发生什么事,就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巴掌,这样对吗?”训导主任有些生气了。
“他动手打人就不对!”子君妈妈怼道。
“啊……阿姨,你不也是动手打人?而且还那么用力,我在旁边看了都觉得痛。”同学丙虽然很白目,可他这番话却让众人纷纷点头。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这点基本礼貌都不懂,你母亲没教你吗?”子君妈妈怒瞪他道。
同学丙没想到阿姨那么泼辣,一时语塞。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子君的父亲会离开了。因为子君的母亲太可怕了。
“这么凶,难怪会被老公抛弃。”只见同学甲低声道。
“你说什么?”只见她走向前同学甲,扬起手要扇他耳光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
“够了!”忍无可忍的子君大声怒吼,吓坏众人,就连他母亲也吓傻了。
“你闹够了没有?他们没说错,爸就是受不了你才离开的!我忍你,只因为你是我母亲,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说完,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冲出训导处,留下众人愣在原地。
子君妈妈更是一脸错愕,完全不敢相信那逆来顺受的儿子,会在外人面前忤逆她。愣在原地片刻,她才愤怒离去。
训导主任赶紧追上子君,只见他在礼堂一隅默默哭泣,她便伫立在远处让他好好发泄。
“子君,虽然我也不认同你母亲的做法,但她始终是你的母亲。希望你不要太责怪她,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为人妻、为人母。”等他情绪稳定,训导主任才上前将纸巾递给他,缓缓地道。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她。不然我怕自己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子君哽咽地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辛苦了。”她拍拍子君的肩膀安慰,“你那么善良,所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相信老师,越是这样,你越要好好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
他沉默。
“就像你说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有结束的一天,对吧?所以,你一定要振作!”
子君知道,那天训导主任成功安抚一个即将暴走的少年,稳住了他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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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留学前夕。
“再见了,母亲。”他看着那面容憔悴的母亲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他心忖。
内心释然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冷漠的家,再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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