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想:人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既然要生,又何必有死呢?无奈有生必有死,任谁都逃不过,此乃自然法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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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爷爷生日的时候,我亲手烹煮了一碗长寿面给爷爷吃。希望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蕊儿,你知道吃长寿面的规矩吗?就是每根面条长八尺,第一口不可以咬断,也不能用筷子夹断,要统统吸进嘴巴后
才咀嚼。”我相信那一刻爷爷应该是回光返照,所以他才会认得我。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生日吃长寿面的习俗。当时我还向爷爷承诺明年也会继续煮长寿面给他吃。
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我最后一次为爷爷煮长寿面。而我对爷爷的祝福和承诺,到最后仍然无法实现。
那一晚,帮爷爷擦身和盖被后,爷爷却迟迟也不肯睡,并吵着要吃夹必糕。
“爷爷,夹必糕是要新年才有得卖。”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他是担心自己无法等到农历新年的来临,所以才会吵
着要现在吃。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连哄带骗说等他明天醒来后就有夹必糕吃。
可是,这一觉后,爷爷就再也没醒过来了。隔天早上,当我们来到房间想叫醒爷爷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脚已经冰冷和僵硬了。或许,这对爷爷而言,是一种解脱。因为他不必再承受帕金森、糖尿病、高血压和心脏病所带来的痛苦。
其实,爷爷是幸福的。因为在他患病期间,一直是奶奶在照顾着他。
“以前所有人都说养儿防老。现在孩子全都选择离乡背井当马劳,只剩下我们两个老头在这里等死。”奶奶感慨地说道。
奶奶常说,幸好她还在,不然老头子就没人照顾,甚至会忘记服药,导致病情恶化。
尽管,在最后那两年,患了老人痴呆症的爷爷已经不认得奶奶,可奶奶对他仍然不离不弃。我觉得这就是真爱。
爷爷的离世,对奶奶来说是重大的打击,这噩耗实在难以承受。其中,最痛苦的是事情莫过于“你若先走,那留下来的我该怎么办?”试问这世界上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永远也不会回来,永远的离开她呢?
那些年,奶奶和爷爷是通过相亲而认识的。那个年代的爱很淳朴,牵手就是一生了。奶奶是一个传统的女性,生性较似小女人,对丈夫百般依赖和信任。对她而言,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柴米油盐的琐碎事情,并没有破灭他们的幸福与浪漫。相反,我们这个年代的夫妻,总是特别多争吵。
一直以来,与奶奶相依为命的爷爷是她唯一的生活依靠和精神支柱。从相恋相守直到离世,五十多年的感情,说要立即放手真的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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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爷爷的丧事后,我们便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打算把奶奶接过来和我们同住。对我来说,面对爷爷的离开确实非常难受,而要奶奶回到爷爷曾经生活过的家,那只会令她更难受而已。毕竟,家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会勾起那触景伤情的回忆。
奶奶平时是一个大笑姑婆,只因以前还有爷爷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陪她说说话。自从,爷爷离开后,奶奶就变得沉默寡言,我总觉得她虽然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是内心却非常孤独和痛苦。
爷爷和奶奶之间的爱情仿佛就像“鱼儿离不开水,鸟儿离不开大树”。因此伴侣去世了,还活着的老伴必须经历人生最暗淡的时光。
所幸这些日子里,奶奶的心情逐渐平复,很多东西已经看开了,也放下了。时间终究是治疗心灵伤痛最好的良药。
“我相信不久后,我就能与你的爷爷相会了。”奶奶期待地说道。
当然,我们都希望这一天不要那么快来,但愿在世界另一端的爷爷,会永远守护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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