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从火车站通往巴士总站的曲折迂回地下道,一个除非赶时间,琳才会选择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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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琳走入这封闭的空间时,总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她不喜欢这里潮湿阴冷的空气,虽有两家摊贩长期在那儿摆摊,但行人匆匆,鲜少有人驻足帮衬。
一家贩售零食的小档口,高而瘦的老板常开着收音机,制造一点热闹的假象,而他自己好像不怎么在乎生意冷淡,琳每次见他都是坐在地下道出口的楼梯旁,有时还拨弄吉他哼歌,自得其乐。
和零食档毗邻的是一个摆卖水晶首饰的中年大叔。他戴着一副墨镜,安静地坐在档口前。没人注意到在那堆满闪亮的饰品前,有一颗浑圆晶莹的黑曜石水晶,就搁在中年大叔的面前。琳经过时,总感到那诡异的黑曜石向她散发神秘的光芒。
地下道还不时有一些不务正业的流氓聚集。偶尔也听闻有落单的行人遭抢劫的消息,
自从地下道入口处设了一个警亭,这类偷鸡摸狗的事减少了,但仍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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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下班晚了,琳刚下了火车,就听见天边响起阵阵雷鸣,不久即下起滂沱大雨。
在即将到站前,琳曾想过坐电召车,随即又打消念头。她不是负担不起车资,而是想到两个孩子的开学费和这个月的家用,她是一名单身妈妈,一分一毫都得花在刀口上。
于是,当她见有人转入地下道,自己也硬着头皮尾随那人走了进去。
雨势不曾稍减,哗啦啦地拍打在遮蓬上,发出巨响。琳感到有点紧张,她想若此时有人意图不轨,发出的呼救声未必及时察觉。她和前面的人维持着逾4公尺的距离,看来只有她和他两人同时走在一条狭长、布满积水的路上。
那人穿一件褐色皮夹克,紧身牛仔裤,边走边环顾四周。忽然,他转过头来,望了琳一眼。
地下道的灯火晦暗不明,但她还是看见了那张脸;一道蜈蚣般长的疤痕从那人的右眉角横切至左下颏,随着那一抹闪现在嘴边的诡谲笑意,显得狰狞恐怖。
琳别过脸去,同时放缓脚步,犹疑着是否要原路折返,不过区区10秒钟,当她回过神来,却见那人遁入右方的地下停车场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马上又加紧脚步。就在她转入一个拐角时,后面无端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琳吓了一跳,转身即看到了那人在跟着她。
琳害怕地搂紧手提包,她开始奔跑起来,顾不得地上的水洼,被践踏得“劈啪”作响,溅湿了裙角。身后传来阵阵冷笑。那人像猫戏弄老鼠似地,毫不费力一直跟她保持着3公尺的距离,渐渐跟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闪过,横亘在她和那人之间。是零食档老板,他拦下那人,以一种她听不懂的咒语驱逐那人,那人并不惧怕,冷冷地盯着他。他高声喝斥那人,声音大得盖过外面的雨声,他责备那人不守本分,怎不在自己的洞穴里待着……
一旁的琳感到有股力量在牵扯着她,使她的双脚被栓在地上,无法动弹。
“不要看,你走你的路。”另一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卖首饰的中年大叔坐在档口前,伸出食指,向琳指着那不远处的出口。他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已见惯不怪,一点也察觉不出那迫近眉睫的危险,那人不断反抗,力道惊人,只见他忽然挣脱零食档老板的阻拦,突袭地朝他挥出一拳,却被零食档老板轻巧地避开。
“快走,还看什么?” 中年大叔一声暴喝,琳像从一场梦魇中醒来,疾步离开当地,奋力地朝那昏黄洞开的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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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过天晴。
地下道恢复那古墓般的死寂氛围。零食档老板跟着收音机播放的摇滚曲摇摆哼唱,隔邻的中年大叔则已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炯炯目光,注视着摆在眼前的黑曜石,那光亮剔透的石面,却反映着一个不停向空中挥动双手挣扎的模糊人影。
但此时,除了他俩,四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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