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掙扎

若有似無的煩躁像灰塵那樣到哪都有，看店時它在，和顧客說話時它在，獨處時它在，揮了拍了它，隨著空氣轉一圈又回來，還會趁著呼吸進入肺部，肆意的在渾身瀟灑走一回。啊啊啊，女人也想像樓上的男孩那樣大聲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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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樓上的鄰居很安靜，世界一片和平。

女人把臉悶在枕頭，啊啊啊，窒息邊緣抬起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腔的心肺被憋的貪婪吸收氧氣，女人又把臉埋在枕頭痛痛恨恨的哭喊。良久，女人徐徐走到放在房角的儲物櫃，翻找出一疊大信封，抽出裡面的文件，一張一張的翻看，泛黃成績單和寒酸的證書，女人哈哈大笑起來。

女人呆呆看向前方，風扇旋轉發出噠噠噠的聲音，牆上月曆隨風掀起又回落的聲音。女人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回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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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看女人給的簡歷，你會用電腦嗎，女人回答會少許，店裡的進貨出貨單都是我處理的，男人摩挲下巴，你回去等消息吧，公司會電郵通知。

女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握緊背在肩膀上的包帶，假裝淡定的走，剛才沒說錯話吧，女人不斷腦裡回放面試過程，漫無目的的走，心不在焉的看，耳邊傳來許多聲音，車輛駛過，路人談話，小孩嬉笑，雜亂的聲響似乎穿進耳內又似乎沒有，女人神思不屬對著身處的環境怔了片刻，走向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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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物拖拉地板發出嘈雜的聲響。男孩面紅耳赤竭力抓牢沙發把手，婦人陡然放手，指尖發抖的指了指門口，你今天不去學校，以後就不用出門，男孩咬咬牙抿嘴不語。

女人被樓上動靜吵醒，今天是第五天了，女人戲謔別做白日夢了。也許他們還在審核，希望像一絲絲棉花糖似有似無裹著女人。

女人回到家了。今天煲湯，馬鈴薯胡蘿蔔削皮切塊，洗乾淨連同肉丸倒入鍋裡，鹽少許撒了幾顆胡椒粒，淘米洗米煲飯，按下電飯鍋的電源，女人脫力般蹲坐在地板上，雙手覆蓋在臉上，無聲的吶喊，壓抑的嗚咽不斷，像極小獸受傷哀嚎。

湯滾了，咕嚕咕嚕的奮力推開鍋蓋，熟悉的味兒漂浮空氣中，女人把火調小，走進浴室，仰起頭任蓮蓬頭灑出的冷水淋在臉上身上，奈何水的溫度不足以撫平起伏不定的浮躁。

女人躺在床上，感覺到身上的機能在流淌出去，絕望無形的壓制女人的身心靈深處。

隨心所欲是奢侈的。女人不願意待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不願意待在框架裡，不願意待在毫無激情的工作，但卻無可選擇。終於鼓起勇氣抓緊機會，還沒捂熱機會又冷漠無情的走了。女人無聲嚎哭，手一下下的捶在枕頭上，不管不顧的做自己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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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腳踏空，嚇醒發現原來是一場夢，但為什麼心悸恐慌情緒延續在活著的日子。

翌日，女人報讀線上電腦理財課程，不安的心終於迴歸原處，撲通撲通有規律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