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遇到幾位一開口說話就很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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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麼水啊?”他問。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睜大眼睛,一時不知如何回覆。
在我小小的世界裡,通常我們會說:“如何稱呼你?”或是“你叫什麼名字?”
“不好意思,我說話就是這樣直的。”他嘗試道歉。
我沒有放在心上,也不認為他是壞人,只是覺得如果可以好好說話,為什麼要一開口就先冒險得罪別人?有什麼好處呢?
“因為我很真。”這是我們經常聽到的理由,“我不喜歡做作,也不喜歡假假演戲。這種門面功夫,能免則免。談不來就閃。”
我可以接受別人做自己,我也鼓勵大家做自己。但是,如果最真的自己是沒有教養(Biadap),不管你有多真實,也是沒有教養。做自己,也要先問問看: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就像吃飯時把一隻腳拿起來踩在椅子上,當然沒有犯法,你也可以說這是你最舒服的吃飯方式。你要做最真的自己,不理會別人的眼光,我本身覺得沒問題。
但是,我寫這篇的目的不是要批評什麼,而是給你一個善意的建議:如果把腳拿下來,會不會對你和其他人會更好一點呢?把腳放下來的代價不大,但帶回來的回酬卻是很多,何樂而不為?
就像明明可以換個方式問:“點稱呼啊?”,為什麼硬要說:“你係麼水啊?”這樣的說話方式,會給誰帶來好處?誰聽了會覺得舒服?
“我有沒有教養關你什麼叉事?”也許你會問。
真的沒有關我任何事。你可以繼續,我只是路過,見到一幅畫掛歪了,善意提醒罷了。如果你是畫的主人,認為掛歪才有藝術感,我也不會再說什麼,我路過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做很假的自己嗎?”你可能又問。
也不是,戴面具做人,也很糟糕,一味迎合大眾的人生,也不是我向往的。
但你相信人可以改變嗎?如果我們可以提升自己內心的修養,多觀察自己的言行舉止,常反省說過的那些話能不能有更好的方式表達,而不是一味認為“我就是這樣的啦”,會不會讓那個“真的自己”變得不那麼令人討厭?也就是說,我們不再需要裝,也可以很友善呢?至少說話不再那麼嗆。
“為什麼我要提升自己的修養?你在道德綁架嗎?這些不是毒雞湯嗎?”你又再挑戰。
如果連提升修養都需要我提出理由說服你的話,那麼抱歉,打擾了,是我想太多。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你繼續。
如果說,說話很真,但會傷到別人、說話很假,但又傷到自己,那我有第三個選擇,就是不說話。
真的,沉默少話是OK的。剛才幾個人嗆來嗆去時,我發現最少話那個是我比較欣賞的。他不是沒料,只是選擇不參與,一笑置之。
“難道我不可以說話直腸直肚嗎?還需要照顧你的玻璃心那麼累嗎?”最後你問。
可以,當然可以。這是自由的社會,只要不犯法,要如何都可以。
都說了,我只是路過,告訴你那幅畫掛歪罷了。
“哪裡有歪?你又怎麼知道歪了?你是用什麼標準說我的畫歪了?”
OK,OK。咖啡涼了,快喝,喝完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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