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沿海的小镇,居民大多以捕鱼为生,日子也算安稳宁静。
镇上有间不算大的私人福利院,收养了一群孤儿。每个月,会有好心人把募集到的善款交给福利院。这笔钱不算多,但也能勉强支撑福利院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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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大一些的孩子们,也会到码头去工作,帮忙补贴福利院的开支。
“哥哥今天又会很晚才回来吗……”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踮起脚尖往篱笆外张望,她穿着一件泛黄的碎花连衣裙,裙子上有几处补丁的线痕。
“小夕,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吃饭?”
“哦……”女孩乖乖地走进房子里,再也没有出来,只是靠在窗边,时不时看看外面。
直到天光几乎消散,路灯开始亮起,一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少年才踏着疲惫的步子走进院里。他本想静悄悄地开门,没想到手才碰到门把,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哥哥!哥哥回来了!”小夕兴奋地从里面冲出来,几乎撞进哥哥的怀里。哥哥摸摸小夕的头,露出欣慰的微笑。
“小夕,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有有有!今天阿姨叫我吃饭我就去吃了,下午玩了玩具也有收好……”他俩一前一后走进房子里,几盏灯亮起又熄灭,一阵脚步声与说话声后,一切再度归于宁静。
夜深,哥哥躺在床上,看着对面床铺上熟睡的小夕,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良久,房里传来稍重的呼吸声,俩人都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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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某家医院与福利院取得联系,表明愿意为院里的孩子免费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完成后,院长阿姨还带他们去吃了一顿冰淇淋。
“好好吃啊!”要离开时,小夕舔着嘴角,意犹未尽地对哥哥说。
“小夕如果一直乖乖,阿姨以后给你买冰淇淋吃,好不好?”院长笑着摸摸小夕的头。
“好耶!”
包括小夕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纵然以后的她再听话,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吃到心心念念的冰淇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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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妹妹生病了的那天,是在下午。一通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就像可怕的死亡预告,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唯独小夕和哥哥,竟然比他们自己想象中更加平静。
她还有点开心。至少,自己不用再拖累哥哥,给哥哥添麻烦。
他想的是,这样也是一种解脱,不用再让妹妹陪着自己受苦。下一辈子,她一定能找个好人家,不再流离失所,挨饿受冻。
他们手牵着手去了海边,就这样静静地,一句话也没说,看了大半天潮起潮落。
“哥哥,天边那个圆圆的东西是不是‘落日’?”她看着天边即将沉下的落日,小心翼翼地念出那个前不久刚学到的新词汇。
“是呀,就是落日。很晚了,太阳公公也要回家了。”他温柔地笑笑,摸摸她的头说。
她一直都很喜欢太阳。很小很小的时候,福利院老师教过他们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哦。”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似懂非懂的。“那我走了之后,能不能变成太阳?”
“傻瓜,”他努力挤出笑容,尽量避开那个严肃的话题。“都说人会变成星星,怎么就你要当太阳啊?”
“因为,我想照亮哥哥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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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后,阳光企业迅速崛起,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企业。该企业创始人投身慈善行业,开办一家孤儿基金,为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筹款,帮助他们解决健康与温饱问题。
傍晚,他走出公司,拒绝司机的载送,独自走向那个地方。
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墓碑前,他笑着俯身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太阳在落下前,奋力迸发出最后一道金色的光,和煦温暖,照在他走的路上。
“太阳落下了,但是你的光和温暖,我会继续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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