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SPM回家路上,何风盯着车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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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吵架,她已经练出不受干扰的神功,现在满脑只有那张历史考卷。她总觉得自己第3题做错了,可是她找来全班第一名的卷子比对过,她们的答案百分之九十一致,第3题答案也是一致,说明答对的几率很高。
可何风还是不放心。她最近总是这样神经兮兮,对自己极度不信任,容易疑神疑鬼。就算老师说她是对的,她也会怀疑是不是老师看错了。
她屏蔽了妈妈的大嗓音,努力挥散这些让她越来越焦虑的想法,不经意抬头一瞥,忽然定住了。
现在是中午时段,路上的车还是挺多,她们已经在这个路段塞了近10分钟。
让她震住的并不是车流,而是清澈无云的天空忽然掉了一角,就像她房间质量不佳的墙纸,才黏不到一周就因为胶水不足而开始脱落。
她眨眨眼,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她掏出手机放大来看,那缺了一角的天空的确像脱落的墙纸一样,背后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她迅速按下拍摄键,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记录下来。
接着,垂下的天空一角像是被人捏起,重新粘回去,一切恢复原样,连条缝隙都没有。
何风彻底惊呆,脑袋宕机,连什么时候到家都不知道。
“考试考傻啦?还不下车?我还要去上班,快点。”妈妈不耐烦地说道。
她随便应了一声,背起书包冲下车,一溜烟跑进房间,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可惜网上并没有人和她一样看到“天空墙纸”掉了下来。
历史考卷已经被她抛诸脑后,现在她心里只有那件怪异的事。
她把刚刚自己拍的照片发给朋友,可那张照片竟凭空消失了!她翻遍手机都找不到。难道是她看错了?不可能啊。手机里明明存着她拍的天空照片,唯独那张天空缺一角的照片不见了。
她把这事告诉自己的好闺蜜,却没有人相信她。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哪里可能噢?老师不是有教过吗,我们看到的天空其实是大气层,怎么可能像墙纸一样掉下来。”
“我记得有部电影,叫楚门的世界,讲一个人生活在真人秀的世界里,不过他并不知道,后来他才发现他的生活全是假的。但那只是电影,现实世界不可能会发生。”
“明天考高数,复习了吗?”
何风现在哪里有心思复习明天的考试。
她上网搜了一堆资料,越看越胆战心惊。世界各地都有人目睹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这些现象都指向了一件事——他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假的,是被别人设计好的。
可惜和所有小说电影里一样,没人相信他们。
这些人大都是亲眼目睹,没有照片为证,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拍下的照片后来都不见了,和她一模一样。他们坚信这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团队害怕他们向世人揭露真相,因此透过某种手段删除了证据。
倘若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看到被千人置顶的一条评论:“如果你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么恭喜你。同时也请你保守秘密,不要打破绝大多数人平静的生活。”
X X X X X X
第二天考试结束,何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借卷子对答案。她神态平静,完全没有以前考完试铺天盖地袭来的焦虑。
“你今天怎么啦?”好友发现她的不对劲,赶紧来关心一番。
她微笑不语。
SPM成绩放榜后,大家才发现她彻底变了。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她不再执着于成绩,开始研究起哲学,大学时选择了最冷门的哲学专业。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态度大变。只是觉得她越来越难以接近,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疏远。
其实她一直在等和她一样察觉世界本质的人出现,可始终没有人和她分享这个秘密。
她只能这样清醒又孤独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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