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鴛·獵物

雷叔用碟子裝上炒飯，甩在大嬸面前。

“7令吉，謝謝。”雷叔面無表情地收錢，塞進口袋裡。

“嘖嘖嘖，一碟炒飯7令吉這麼貴！真是無良小販，買你的食物是可憐你沒有生意，你應該感謝我才是，剛剛是什麼態度？切，現在的人也真是不懂得感恩……”大嬸繼續碎碎念，不耐煩走開，拉開椅子坐下，很嫌棄地吃起那碟炒飯。

雷叔收拾剛剛的殘局，把鍋拎到溝渠旁的水龍頭，蹲下來沖洗，不時抬眼偷瞄大嬸。溝渠裡流著青黃色水，還有薄薄一層由肥皂和油組合的“極光”浮在水面上。

雷叔把鍋裡的肥皂油水倒進溝渠裡，溝渠水瞬間漲了點且流動得更快，嚇到躲在溝渠裡的小老鼠，忍不住“吱”了一聲。

雷叔發現小老鼠後，往鍋裡裝滿水，一個勁地往溝渠裡倒，直接將小老鼠衝到陰溝裡去。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雷叔滿意地哼著不著調的《千里之外》，拎著鍋回去，因為他注意到大嬸此時此刻正好吃飽了。

“喲，你的炒飯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啊！”大嬸走之前又陰陽怪氣地故意大聲說，附近的幾個小販閃閃躲躲地投以一種既蔑視又懼怕的眼神。

雷叔臉上依舊沒表情，還是默不作聲地收了她的碟子回到檔口，一腳粗魯地踢醒那隻野狗。

“幹活了！”雷叔把剛剛收的碟子丟向狗。狗興奮地舔碟子上的渣滓，不一會兒就舔乾淨。

“嘖嘖嘖，什麼人都有……”雷叔瞪了對面賣肉骨茶的小販一眼，他不甘心地閉上嘴。

“多管閒事！”雷叔冷笑著低身把油亮的碟子收回抽屜裡。

“哼，跟我鬥？我看你有多大能耐！”雷叔心裡暗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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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雷叔悠閒地翹起二郎腿坐在檔口前吃早餐，他啜了一口黑咖啡，撕了一小塊麵包，點了點碗裡的半熟蛋，放進嘴裡咀嚼。隨即扭開收音機，電臺播報著新聞。

“昨日，甲洞又發生一起食物中毒致死悲劇……”

雷叔咀嚼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勾。

“一獨居中年女士於昨日下午開始腹部絞痛，嘔吐不止，在家中暈倒，直至晚上8時才被鄰居發現，送院途中不幸去世……警方目前仍在調查此案件的緣由……”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雷叔關掉收音機後又忍不住哼起《千里之外》，然後拿起杯子繼續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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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有些人啊，不知悔改，真是噁心！”對面賣肉骨茶的小販又在故意諷刺雷叔，其他小販仍是投來蔑視又懼怕的眼神，似乎還等著看一出好戲。

但雷叔今天心情好，沒搭理他。難得他成功獵殺一頭煩人的獵物，那是一件偉大的成就啊！什麼事情都毀不了他今天的好心情。

“欸，你，來一碟炒飯！趕緊的！”一個年輕無禮的黃毛小子站在他面前。

雷叔心裡陰笑，又一個獵物自動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