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鱼·碰瓷

“我自己会去医院，你现在就赔我医疗费。我手臂那么痛，搞不好骨折了，你得赔我1万令吉。”我赶紧打断他。

听见我报出的数字，司机瞪大双眼，开始跟我讨价还价起来。见我不肯接受他的提议，也不愿降价，他急红了眼，开始让步。

哈，今天真幸运，选中一个有急事的目标。

我继续纠缠司机，说必须立刻拿到现金，否则我就报警。司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眼见我拿出手机，他还是妥协了。

X X X X X X

顺利敲诈到现金的我打算快活几个星期，但有一晚发生了一件让我不痛快的事。

当时醉醺醺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经过我时，肩膀撞到我。

“你没长眼睛吗！”我不爽地回头骂道。

不修边幅且死气沉沉的男人回头看向我，脚步顿时停下，眼睛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我的手臂看。

被那男人盯得不舒服，我骂了他后，径自回家。

X X X X X X

那一夜，我被坠落的巨响惊醒。后来在楼下围观，发现坠楼的竟然是那个奇怪的男人，肢体扭曲，死不瞑目。

那男人和我住在同一栋楼？

当天的新闻推翻我的猜测。那男人甚至不住在这区。不过我也从新闻中的照片认出那个男人。照片中的男人比那晚在大街上看见的还要整洁有精神，他就是我之前敲诈的司机。新闻还提到这男人可能是因难产的妻子去世大受打击，进而寻短。

寻短就寻短，跑来我这楼做什么，晦气！

X X X X X X

钱快花光后，我心想是时候要再做下一单了。

我看着满是夜色的窗外，脑袋因为酒精的影响变得迟钝。身体倚在窗边，无意识地低头往楼下看去，突然回想起那晚被惊醒后，同样来到窗边查看，结果发现正下方的地面躺着一个姿势扭曲的男人。

没想到会回忆起这个画面，心里有些不舒服，我直接倒在床上，带着醉意睡着。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男人，那个司机。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用扭曲的四肢以极度诡异的姿势向我移动。

我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只好开口大骂。

“滚开！不要过来！”

那个男人缓慢地靠近我，嘴里念念有词。直到他攀上我身上前我一直在不停地咒骂。

在他碰到我的那一刻，冰冷的触感让我噤声。心脏的跳动声随着他双眼对上我的视线的瞬间变到最大。

刚才还听不见的喃喃自语在此刻无比清晰。

“你不是很喜欢碰瓷吗？那……”

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满头冷汗，还有些喘。

刚刚的梦是什么鬼？也太可怕了吧！

做了一场恶梦，睡意全无。我下床，想着先去一趟洗手间，却不小心踢到桌脚。

咔嚓。

我因为疼痛而检查脚指头，看见上面有细小的裂痕。

这裂痕是怎么回事？

我擦了擦，裂痕还在，并不是污渍。盯着裂痕，额头上才刚停止的冷汗又开始冒出来。梦里那男人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那你就当个瓷器吧。”

X X X X X X

半夜，一个男人走在路上。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

在家躲了几天，饿得受不了的男人终于忍受着恐惧出门买食物。

从便利商店出来的他因为恍神，过马路时没注意到不远处驶来的车。被紧急刹车的车子吓到，男人大喊一声，自己摔倒在地上。

等到司机下车查看时，只有一地瓷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