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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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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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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10pm 27/10/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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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小妹/黄楚雯(西连)

作者:黄楚雯(西连)

如果一个小女孩想送你花,你会收下它吗?

傍晚时分,云朵叆叇,趁天空还未降雨,我如往常到公园健走。当我经过游乐场时,小朋友嬉笑打闹的声音就此传来,好不热闹。两个小男孩在打羽球,另外两个小女孩站在秋千上荡呀荡,而看似年纪最小的女孩正拿着一朵鲜红的摆放在人行道上,她想让木槿花直立着,它却不配合地东歪西倒。不知为何我脑里即刻闪过“短视频”这3个字,而木槿花会不会是道具之一呢?我的好奇心并不旺盛,就这样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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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我的智能手表发出了震动,原来健走一公里的目标已达成,那么就要设定长达一公里的跑步模式了。我站在原地设定着新目标,不远处一直传来“你要去哪里?”的呼喊,一声接一声,却没有人回应。怪了,是谁在呼喊呢?我一心只想尽快达成运动目标,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个小朋友已站在我身后了。

“姐姐,她想送你一朵花。”是刚才在荡秋千的女孩,她爽朗地说道。她的黑色头巾歪了一边,豆大的汗珠在额上悬挂着,看来玩得很尽兴。有个娇小的女孩躲在她身后,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双颊的红晕让我想起许久未见的晚霞。她手里拿着刚才的木槿花,看见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即刻递了过来。

如果一个小女孩送你花,你会收下它吗?

我们更会带眼识人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怔住了数秒,心里满是疑惑。小女孩见我没有反应,便将手再举高些,示意我快点把花收下。我看见她眼里闪烁的光芒,不忍心拒绝,只好将之收下。尔后,两位小女孩好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般,满心欢喜地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呼喊声再次传来,我随声音的来源望去,原来是小男孩对我抛来的问句。他刚才喊了数遍,我竟然无动于衷。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快速离开了。面对孩子们的热情,我无所适从,心想待会儿还是绕道而行吧。

我望着色彩鲜丽的木槿花,心里忍不住嘀咕采花是不对的行为。再走了几步路后,我内心的警钟突然大响,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还是阴谋?不然她为什么无缘无故送花给我呢?现在丢掉还来得及吗?如果她发现我把花丢了的话,会怎么样?在那短短几秒钟,我被害怕、担忧的情绪淹没了,让我不知所措。

最近偶有阵雨,豆大的雨点打在娇弱的花卉,不堪打击的花儿们就随风掉落于地,化作春泥。对了,为何我要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朵木槿花是被采摘下来的呢?地上不也掉落了一朵粉色的木槿花吗?

刹那间,我仿佛顿悟,不仅觉得自己很可笑,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可悲。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而让世间的丑恶蒙蔽了我发现的双眸,更让我过分地对她们善意单纯的举动作出揣测。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生活着,自己难免也变得敏感、神经质。那要如何获得,如何感受生活的美好呢?

我拾起地上的粉色木槿花,若有所思地欣赏着。

当我们逐渐长大,不难发现身边可以倾诉及的对象越来越少了。我们安慰自己说是岁月替我们筛选了真挚的,是友情的试金石,重质不重量才是交友王道。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我们年龄增长,交友的目的不再纯粹,尤其是久未联系的朋友捎来一封短信问候,我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在揣测别人的意图,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小心翼翼地回复,抑或是干脆已读不回,殊不知有多少友谊便是因此而瓦解。

我们太害怕受到伤害,而筑了一道高墙,把自己困在其中,他人没有几番尝试及努力,都翻不过这道。我们在围墙内战战兢兢地生活着,用冷漠的态度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却不曾想过,只要透过门前的猫眼窥看,来者是何人,打开心门迎接便是,这样就不会如惊弓之鸟,一直担心受怕。反之,他们的到来也许会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就算打开了门,发现他是扮演成奶奶的大灰狼又如何,我们也能在还没被吃掉之前,运用把他赶出去,再把门锁上即可。有了此次经验,我们更会带眼识人,并能更快对错、好与坏。

小女孩及一朵木槿花,让我得以用第三者的视角窥看自己的内心,从中找到了不快乐的根源。

我下定决心返回游乐场,想要礼尚往来,把那朵粉色木槿花送给那位小妹妹。我想向她道谢,感谢她为我的生活带来一丝暖意,并让我更加了解自己。但他们早已离去,唯独我一人在风中叹息。

一路上,我拿着两朵木槿花,行人与我擦肩而过时,都会投来好奇的目光,难道他们也和之前的我一样,认为这花是采来的吗?答案,见仁见智吧。

如果一个小女孩想送你花,你会收下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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